我猛地停下了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副院长刚才好像说的是……张姨！
他被关在这个密闭的牢房里，到底是怎么知道张姨的事呢？
如果说杨副院长的死，他有可能是通过新闻或者狱警们的谈话无意听到的，那张姨已经离开的事情，是他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你都知道什么？”我转过身，重新回到牢房前面。
“你的好张姨她出卖了你们，她让你们留在她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根本就不是对你们的保护，是要让别人时时刻刻监视着你们。”他狡猾地说。
我惊讶地张开嘴巴，因为我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得这么详细。
“你以为这样的话能蒙得了我吗？”我表现得比自己想象地还要镇定，他的话并没有动摇张姨给我的印象，哪怕一丝一毫。
“你可以不信，反正我也只是提醒你。”他瞥了下嘴，转过身躺在了床垫上，舒服惬意的就好像在度假。
“如果张姨想要故意让别人监视我们，她完全不用离开家，只要陪着我们，就能亲自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愚蠢。”王副院长闭着眼睛冷冷地说。
我终于变得愤怒起来，是气张姨欺骗了我们？还是气王副院长在背后说张姨的坏话？我也说不清楚。
他叹口气说道：“哎，要是她留在家里的话，就有可能被你们看出破绽来，所以她才会离开，而且我估计啊，是六芒教的人让她离开的。”
王副院长说完眼睛微微睁开，“不过呢，有一点你也可以稍微放宽心，她之前待你们肯定是真心的，这次出卖你们也肯定有她的无奈，她是个好女人，这一点我还是很确定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总算是稍微舒服一点，紧接着问他张姨在哪。
“那我怎么知道！”他有些不耐烦了，“没准儿被人抓走研究什么病毒药剂之类的了吧，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才华，留在医院肯做一个小小的外科主任，还跟我……呵呵，不过是因为医院里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突然坐起来，瞪着我，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充满了责备的神情。
我更加困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他好像并不希望我继续跟他讨论下去。
紧接着他冲我使了个眼色，好像是让我离开这里。
我更加确信，王副院长有些话不方便跟我说，既然他说我很快就会再来找他，我决定今天的探视就到这里结束，一切都等到下次再说，虽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下次。
我慢慢后退，转身往外走。
“诶，这个！”王副院长指了指玻璃墙壁上方，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把那大铁皮降下来，于是我输入密码，王副院长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在走向升降梯的这短短一段路上，我脑子还在飞速运转，回想王副院长刚才的话，揣测他话语中的其它含义。
当我走到二号牢房时，又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咯咯咯”的尖笑声，和我刚来这里时听到的一样，估计是另一个变态杀人狂。
但很快，我就听出来，在那“咯咯咯”的笑声中，还夹杂着一句话，他含含糊糊地说：“告思……最爱迟到的是我……什么。”
我停下脚步，看向二号牢房，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他那牢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他说的是：告诉我，你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
这个声音一下子抓住了我，我忍不住朝那边走过去。
他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好像知道我已经走过去了似的，就在我耳边重复着这句话，还伴随着那种可怕的笑声。
我完全被镇住了，仿佛双脚被钉在了水泥地上，无法挪动。
最后，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直接拽进了升降梯里，升降梯的链条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这时候，我才真的回过神来，看看身旁高大的狱警，还有带着担忧表情的老郑，后背的汗水早已经淌湿了T恤。
“那个牢房里关着的是什么人？”我异常紧张。
其中一位方脸的狱警咽了咽口水，面无表情。另一名狱警，块头更大，就是跟我说过话的那位，对我说出了实情。
“我还没来这里工作的时候，他就在了，他被关了很多年了，我没详细看过他的案宗，听说关了二三十年了。”
“三十一年。”那位方脸的狱警说得很确切，显然功课比大块头要多。
“哦，那就是三十一年，反正他被关了很久了，是个连环杀手，每次杀人之前，他都会问一句，你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
“然后呢？”我紧张地问。
大块头狱警一撇嘴，“只要受害者说出食物的名字，他就会想方设法弄到，如果可以他还会亲手做给受害者吃，等受害者吃掉后，大难也就临头了。真他妈变态。”
“受害者也能吃得下……”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当然能吃得下，据说他很有魅力，让人信服和尊敬，你会把他当成朋友，最信赖的人。反正他杀死的那些人都很愿意跟他一起吃饭。”方脸狱警板着脸说，他对这个变态杀人狂的了解显然要多一些。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为什么不判他死刑？”
“谁知道呢，我也是觉得就算是有精神病，也该判死刑了吧？反正这里面的人我就没见过他的样子，送饭都是从最下面的小窗口递进去的，他牢房外面的铁皮是唯一不会打开的。他会自己负责牢房的卫生，其实也不会太脏，脏衣服一类的都会通过小窗口传出来。”大块头狱警嘟囔着说道。
“那他杀的都是什么人？”老郑问。
“女人。”大块头狱警说。
方脸狱警再次补充道：“是妙龄女子，集中在18至25岁之间，这些女子有个共同的特点，暗娼。所以也更容易被他得手。好了，到了，让上面那两名同事送你们离开吧。”
方脸狱警说着打开升降梯的门，他指的是之前带我们来的那两名狱警。
我还没回过神来，不停地回想刚才两名狱警的话，又不知该如何串联这些信息。
连环杀手，专杀不洁的女人，坐牢31年，一直未判死刑……难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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