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历1210年,金大安2年,宋嘉定3年,蒙古成吉思汗5年,
八月二十五日,金西北路招讨使驻地,乌沙堡
站在堡墙上的独吉思忠,此时很有兴致,不顾身边众部将的阻拦,将身子弹出女墙外,仔细观看。而这位年过五旬的金西北路招讨使所观察的目标,正是乌沙堡外那风驰电掣的蒙古铁骑。
草原游牧民,身子说不出的健硕:虽是刚刚经过百里行军,却仍不妨碍这些长在马背上的勇士向乌沙堡内驻守的八万金军示威,虽然他们只有两万人。
就在片刻以前,蒙军的主帅,蒙古前军万户木华黎派来使者,要求独吉思忠以及城中守军立刻投降,否则将“不留一人一物”。独吉思忠好笑的将木华黎的亲笔信随手扔进火盆,回答道,“留你一条性命,告诉你们万户,就说他的胃口太小,无法吃进八万将士的!”
在众部将的嘲笑声中,使者愤恨离去,紧接着就是蒙军以部分兵力扎营,部分骑手在乌沙堡周遭奔驰飞射,展示蒙古的过人骑射。
这一队队骑士,仅仅凭借双腿操控胯下骏马,腾出的双手使出自己拿手绝技,将背后的箭矢,化作夺命的信符,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送进乌沙堡,甚至是在独吉思忠这位主帅的背后,那用碗口粗细的帅旗旗杆,此时也被插上数支利箭,惊的西北招讨使属下的部将们冷汗淋漓,慌忙将正在观察敌情的主帅拖下堡墙。
走下堡墙的金国西北招讨使,对着脸色苍白的部将们笑笑,道,“走吧,回去睡觉,今天,这些蒙古人是不可能来攻堡了,叫弟兄们放心休息就是!”
难怪独吉思忠如此放心,这乌沙堡周遭十余里内,早就没有了一棵树木,蒙军的营帐就是他们最常用的蒙古包而已,但是,要想攻克坚固的乌沙堡,仅仅凭借着弯弓骑射显然是做梦,蒙军的主帅必然需要一定时间制造攻城器械,最不济,也要有云梯吧,老将军如是想着。
果然,一夜无事,不过,第二日,刚刚辰时左右,尚在睡梦中的独吉思忠便被阵阵角号声所惊醒。匆匆走上堡墙,老将军不禁为对手叫好,原来,蒙军工作一夜,便已经造出一批攻城器械,如几根未去皮的树干绑扎一起,做成云梯,一根粗大的树干吊在四匹战马上,就是一架撞车,虽然粗陋,但是一夜之间做成这些,也不能过于苛求什么。“看来,几次攻夏,这些蒙古人也学到了一些东西啊!”老将军不禁喃喃道。
伴随着震天的角号声,首先冲上来的是一队三千多蒙古骑兵,远远的围绕着独吉思忠所在的西侧堡墙,在马上弯弓射箭,又如前一日般,飞蝗般的箭矢射入堡内,一定程度上压制了堡墙上防守的金军。就在这些蒙古骑士的身后,大队的蒙古军士下马拿起器械,快步奔向堡墙。
“哼,雕虫小技,”老将军冷哼一声,“德玉,命令弩手分三队射击,让这些不知好歹的蛮子见识一下我们金国的神臂弩!”
“得令!”部将高德玉接到命令,只一挥手,早已整备待命的弩手们迅速上前,自射口中,瞄准、射击、后退、出箭、上弦、再次上前、瞄准……几个动作干净利索,一个射口后有三个弩手待命,采用三段射击,弩箭仿佛无穷无尽般射出。
乌沙堡的所有弩机,通通都是射程较远的踏弩,三百步以内,弩箭所及,绝对没有幸存可能,加上密集的箭雨覆盖,可以说,在乌沙堡以外三百步内,此时根本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存活的可能。
蒙古骑手使用的短弓,即使是静立不动,射程不过二百步左右,何况在奔马运动中。虽然这三千蒙古骑士均是蒙军中难得的骑射好手,最远不过二百五十步而已。此时,乌沙堡上弩箭如雨射下,这些骑士纵使射术再精妙,纵使是在高速运动中的马匹上,仍然无法避免被射杀的命运。片刻之间,三千骑士中就已经出现了百余人的死亡。
蒙军主将木华黎无奈,只有将这些骑士退下,命令那些下马攻城的蒙古军士放慢步伐,以数跟木枝绑在一起做成木盾,遮蔽金军的箭雨。
蒙军一边挡住乌沙堡上的弩箭,一边抬着笨重的攻城器械慢慢前进,虽有伤亡,却逐渐接近了乌沙堡。
独吉思忠看看这个情形,冷冷一笑,指指床弩,早已绞好钢弦的床弩在军士的搬动下,慢慢调整着角度,“放!”老将军的命令好像追魂的令符,十二支铁矛飞快的射出。
在攻守双方将士的瞩目下,一支铁矛射向了一队顶着木盾前进的蒙军,插满弩箭的木盾,此时脆弱的仿佛薄纸般被撕裂,在木盾后面藏身的蒙军兵士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铁矛贯身刺入,强大的冲击力使铁矛刺穿这个蒙军兵士后,去势仍未停止,就在前一个兵士身后不到一步距离的另外一个蒙军兵士成为了铁矛有一个牺牲品——被铁矛自腹部贯入。
而后,第一个兵士由于铁矛剧烈的贯穿力,被带的后退数步,与其身后的同袍一起,成为并列留在铁制矛杆上的两具牺牲。一时间还没有咽气的他们,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伸出双手企图将牢牢贯在身上的矛杆拔出,努力无效下,又伸出手向周围的同袍求救,希望这些同袍可以帮助他们摆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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