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左敏眼底流露出几分绝望之色。
若是此话是艺容说的，她倒是还不怕，可李梦茵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她就只是一个臣女而已，如何敢忤逆公主的意思？
顿时她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像是受到了天大委屈那般。
李梦茵冷着脸盯着她道：“你委屈什么？这是洛王妃灵堂，你在人家的灵堂上出言不逊，要你下跪认错过分吗？”
明珠公主的话让人无法反驳，这任谁在自己家的灵堂上闹事，没用棍子将人给撵出去就已是极大的容忍了。
“你有什么好哭的？你羞辱本宫的皇姑母在先，皇姑母是皇祖母亲封的，你的意思是在抱怨本宫皇祖母的决断了？”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惊得连左源都哆嗦了。
“明珠公主慎言，小女绝无此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左敏丢去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示意她赶紧磕头认错。
如今这洛王、慈惠公主、司王爷、太子以及明珠公主都在此，甚至连这院子里的官员多半都是太子一党的人。
他们父女倘若再不离开，只会越错越多，这张老脸就只能贴到地面上去了。
左敏的神色甚是绝望，她像是认命那般哭着磕了三个头，旋即便起身捂着脸，嚎啕大哭着跑出了洛王府。
“既然小女已是认错，老夫回去后也定当严加管教，今日之事还请洛王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的鲁莽。”
左源见女儿离开了，自然也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地方，当即诚恳地对着洛王说道。
洛渊的眼眸中寒意未减，他脸上的神色淡漠而平静，半晌后方才缓缓开口问：“本王方才的话，不知左大人是否记下了？”
左源微微一愣，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男人那双深邃如大海般的眼眸时，心头一阵凛然，想起了他方才说的话。
洛渊的意思很清楚，就是他们左府的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洛王府的大门的。
他的心中微微有些恼火，感到很羞辱，可他却是不敢与洛渊明着抗衡的。
“老夫记下了，回去定会警醒族中子嗣的。”
他不得不回答，今日他在洛王府这里，脸面可谓是丢光丢尽了。
“如此甚好。”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老夫便不叨扰了。”
左源略略行了一礼后，便扭头脸色阴沉地离开了洛王府。
待他们父女离开后，前来吊唁的宾客便也都先后告辞离开了。
闹灵堂这样的事情很快就在帝都城中传开了，艺容在送走那些后宅夫人时，也并未人提醒要她们守口如瓶。
这样的事情瞒得过一时，未必就能够瞒得过一世的，这后宅中最不少的便是长舌妇。
况且，她也并未想过要将此事给瞒着。
左敏这样的人，只怕是只有等她声名狼藉，方才不会出来害人。
那些人走后，院子中也就只剩下了他们自己人。
洛渊许久没有回帝都，艺容知道他自然是有许多事情要与太子说的，只是让人送了些茶点去了书房后便出来了。
司瑾陵昨日吐血后，今日的精神仍旧有些欠佳，便去了厢房歇息。
李梦茵难得出宫一次，自然是要忍不住拉着艺容说贴心话的。
但艺容见到司雅那副神色时，又想到了方才她那样的举动，眼底神色沉了沉，开口对李梦茵说道：“你先去烟雨阁等我，我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
譬如那张纸，究竟有什么玄机？
李梦茵也没多说，跟着知春便去了烟雨阁，她带着冬灵去了清风院。
“就知道你会来，夏堇，给夫人上杯热茶。”
见到艺容来自己的院子，司雅并无半点意外，似乎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夏堇见状，连忙沏茶端了上来，便老老实实地出了屋子，站在百米开外候着。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有这张纸，你做了什么手脚？”
艺容也没有与她打哑谜，而是开门见山地询问。
司雅美艳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的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艺容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正是方才的那张信函。
“不过就是一张普通的纸张罢了，能有什么手脚？”
她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放下了茶杯，目光直视着艺容。
面对这样司雅，艺容的心中自然是警惕的。
这样的司雅是再熟悉不过的，她这副样子准是没有憋好事。
“司雅，你不必与我打哑谜，你有什么目的便直说吧。或许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这样兜兜转转地打哑谜，你会坏了我的兴致。”
她对视着司雅的眸光，声音平静中夹着几分冷意。
听她这样说时，司雅不免笑了一声，半晌后忽然她的眼神变了。
这样的眼神很凌厉，透着一股狠意与复杂的神色，她开口说道：“你果然没死！”
艺容薇薇蹙眉，美眸中流露出疑惑之色地看着她。
她自然清楚司雅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心中同样很震惊。
她很想问司雅是如何认出自己来的？但这样的问题她是不能问的。
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样的招数还是她在司雅的身上学到的。
“雅姨娘，你没事吧？我活得好好的，为何要死？”
司雅一直都在紧紧地打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处细微的神色变化。
可是她看了许久，都只能瞧见艺容脸上流露出来的疑惑之色，很显然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一时间司雅有些糊涂了，莫非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她并非是司晴？
“你……当真是艺容？”司雅忍不住追问，她应当是不会判断错的才对呀。
上次她见到她后肩的那个模糊印记，尽管她无法去检验，但是她是相信自己的。
可是后来艺容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与司晴并不一样，她才逐渐放下怀疑。
但是昨天父亲吐血的事情引起了艺容的头痛，她让人马打听过，也听到了一些可疑的话。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眼前的这个艺容就是司晴，她才出此下策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可是眼前艺容的这副神态，又让她内心的想法动摇了。
“雅姨娘，你是中蛊中得糊涂了么？我不是艺容，莫非你才是艺容不成？”
见她如此反问自己时，艺容心中是很吃惊的，同时亦是很谨慎。
她的这个妹妹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不足够聪明，但是在怀疑这件事情上，她的直觉永远是精准得有些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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