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堇被她这么一喊，整个人神经紧绷，脸色惨白，僵着脖子抬头，勉强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玉、玉怜姐。”
玉怜见到她脸上的掌印，微微蹙眉：“是不是又被雅姨娘责罚了？”
夏堇见到她朝自己伸手过来，连连后退，脑袋几乎都要驼到了胸口：“我、我没事，玉怜姐。”
玉怜见她不愿意多说，就也没再坚持问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瓷瓶给她：“给你，这个抹上，明日你的脸就会好了。”
夏堇接过瓷瓶紧紧地握在手里没敢应声，直到玉怜离开很久，她才想起来要去给雅姨娘办事。
她按照的司雅的吩咐出府，果然没多久就找到了鬼手牡丹。
“司雅？”
听到这个人名字时，牡丹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夏堇不觉后退了两步。
“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牡丹没有问为什么司雅会让夏堇来找她了，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雅姨娘要怎么找自己，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她在哪里的？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姨娘的吩咐来见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而已。”
夏堇摇头，她到底只是府中的一个小丫鬟而已，何时见过这般奇怪又令人害怕的江湖杀手？心中自然是害怕的。
“走吧，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牡丹紧紧地盯着她，她混迹江湖这么些年，自然瞧得出来夏堇有没有撒谎。
只是她对司雅倒是更加好奇了几分，那个女人如此憎恨小师妹，现在又想诱导自己，借自己的手给她把“路障”给清除了。
倒是个很会算计的女人，只是这技俩太拙劣，这如果是用在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身上，或许会上当。
但她把这样的花招用在自己的身上，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只是她还是好奇司雅是怎么知道找自己的？
夏堇办好事情之后就匆匆回了王府，见她出去这么长时间，回来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加上这洛渊夫妇去江南道，没有要带着她一起去的意思时，她心情郁闷不已。
见到夏堇这副丧气得跟死了爹娘一样的神色时，当即怒火大发，一脚就将人给踹到在地上。
夏堇不敢吱声儿，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鼻腔里登时就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真是个废物！滚下去！”
见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司雅心底一阵阵烦躁。
夏堇巴不得赶紧走，得到吩咐时立即就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跑了出去。
她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时，见到又是玉怜，身边还站着百草时，心底不禁一阵慌乱，连忙就跑开了。
“这夏堇今天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玉怜嘀咕，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的血珠。
“百草姐，要不给清风院换个厉害点的婆子去伺候？照她这般折腾下去，这要是闹出人命来，整个王府都要跟着倒霉的。”
玉怜想起来她见过几次夏堇，从前她刚去清风院伺候的时候还没有受过责罚，如今时常都能见到她手上、脸上都有淤青。
百草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清风院，地上的血珠很醒目。
“去叫人来打扫干净，这件事情还需要问过主子才行。”
她当然也知道清风院的这位不好伺候，不然梨落、竹息她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
当初挑选夏堇去起清风院伺候，就是瞧她机灵，话也不多，这才挑去的。
没想到这雅姨娘狗改不了吃屎，一旦心情不好就会随意打骂下人。
玉怜点点头，去叫人来清理了这些地上的血珠。
……
烟雨阁。
因为要去江南道的缘故，司瑾陵今天晚上留在了府上跟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用饭。
饭桌上三人都很和睦，艺容看着自己身边现在最重要的两个至亲都在，胃口也好了不少，就多吃了几口。
这一幕洛渊看在眼里，心中盘算着别的事情。
上一次他就说过要让岳父来府中住的，但天脊山的事情有变，加上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看来这件事情等从江南道回来后，可以安排一下。这样容儿也不会整日担心，胃口也会好些。
吃过晚饭后，洛渊今日难得的清闲，在烟雨阁的阁楼上与司瑾陵对弈。
艺容则是坐在一侧，一边看仲老留下的手札，一面自己标注一些要点，整理出一些药方。
“他去了哪里？”
对弈刚开始没多久，司瑾陵就开口了。
艺容闻言，抬头看向了洛渊。
这宁亲王的事情她没有告诉过父亲的，他是如何得知的？
“你不用看他，老夫征战沙场这么些年，手底下有些人还是可以用的。”
司王爷见她看洛渊时，便开口了。
艺容皱眉，目光落到了冥洛身上。
冥洛扶着腰间佩剑的手一紧，连忙就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看她。
“这件事情，我们不知。是他的决定，要去完成一些他未了的事情。”
洛渊知道她为难，便立即开了口解释。
司瑾陵老脸神色阴沉，下棋的气势很吓人，就像是恨不得把棋盘给砸碎一样。
“为何之前不告知老夫一声？老夫是那么莽撞的人？”
他的声音沉沉的，透着恼火，也透着失望与难过。
“他不想见任何人，岳丈你是认识他，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洛渊察觉到他的怒火，生怕他会迁怒到艺容身上，一边说一边暗暗示意艺容先下去。
艺容见此，深吸了一口气，尤其是见老父亲那一脸的怒火时，她心中无奈。
她自然是明白父亲的心意的，只是这是宁亲王自己的选择，她并不想为了满足父亲的愿望，因此而去伤害另一外可怜的老人。
而这种事情交给阿渊去解决是最好的，所以她没有犹豫，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就离开了阁楼。
长辈们的恩怨情仇，他们这些晚辈并不清楚。但她从小就时常听到父亲提起宁亲王，看得出来父亲跟宁亲王的感情极为深厚的。
虽然两人之间隔了不少的岁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挚友。
这要是让父亲知道宁亲王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她担心父亲会承受不住。
就连她之前因宁亲王的事情回来后就病倒时，她也都将此事给瞒着不说的。
没想到父亲早就有所察觉了，但，那封宁亲王亲手写下的信函，她与阿渊约好了，不会让父亲看到的。
那封信已经告诉了他们很多的答案，同时也承载着宁亲王所经历的痛苦，倒不如就这样被忘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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