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事实如此！您……就认了吧。”
沐兆跪了下来，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我杀了你！”李屹大怒，猛地起身拔出了放在刀架上的长剑，架在了沐兆的脖子上！
沐兆面色不改，依旧半跪着，抱拳继续道：“主子，属下不怕死！也愿意为了主子舍去这条性命，但是不能再这样牺牲下去了！否则霸业难成，仇一个也报不了。”
李屹脸色阴沉暴怒，额头青筋狂跳，眼目几乎要从眼眶里瞪了出来！
“主子，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沐兆抬头质问他。
“我还有机会！”李屹咆哮，情绪异常激动。
“还有什么机会？即使最后七皇子成功了，我们唾手可得，可主子别忘了。皇上膝下皇子那么多，若大势已去，那些后妃的外族，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子……我们打不过啊。”
沐兆苦口婆心，这若是放在从前，他们尚且还有斗志。
可是如今，自主子被打入宗人府后，这一切就都变了。
朝中他们辛苦培植出来的党羽被剪除干净，四皇子的母妃本身母族就没有多大实力。
在四皇子一出事时，就全部划清了界限，至今四皇子府中根本无人问津。
而他们余下的这些人，虽然不怕死，但没有人是不惜命的，更不想死得毫无意义。
“那我就杀光了他们！”李屹怒声，恼怒地将长剑拿了下来。
沐兆脸色涨红，眼底神色焦急：“这如何使得？若是如此，那外臣必然起异心，就有讨伐主子的出事名头，我们守不住的。”
“倒不如顺从七皇子，一则可以报仇，二则还能活着。即使不能成为天下霸主，主子仍旧可以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听着沐兆的话，李屹感觉脑袋都要炸裂了，种种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环绕。
“退下！”他揉着太阳穴怒斥。
沐兆张了张嘴，长叹一声，只能退了下去。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做了，在事情失败，主子被囚禁宗人府后，他就知道主子大势已去，今生所图之事，只能来世再谋。
可是至今主子都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李屹轰走沐兆之后，一个人在屋子里枯坐到天亮，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郁冷漠。
连着三日的时间，他都在屋子里这样枯坐，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来人。”
他沙哑开口，沐兆立即出现在他身边。
“主子有何吩咐？”
“去请一个技术好的净身师傅过来，事成之后，活口不留。”李屹沉声吩咐。
说出这番话时，他付出了极大的勇气，一双拳头几乎要捏碎了。
沐兆愣住，旋即明白过来，抿紧了嘴巴，什么话也没有说。
没一会儿功夫，一个老师傅被揪着后领子拎了进来。
“四、四殿下……”老师傅吓得半死，完全想不通一个皇子抓自己来府上干嘛。
“你只管做事，要是敢动歪心思，立即杀了你！”沐兆威胁。
老师傅瞪圆了眼睛，吓得浑身冷汗直冒，“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老奴、老奴不敢啊！”
这阉皇子，这等事情他还从未做过，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你做，只你一人死，你若不做，全家死，你选哪一个？”
李屹双手束在身后，低眸看着地上年逾古稀的老师傅，语气格外冷漠。
老师傅老泪纵横，面如死灰。
他万没想到连做这样的营生，有朝一日居然还会连性命都丢掉。
“老奴做便是，还望四殿下开恩，饶了老奴一家。”老师傅摸了摸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屹没说话，转身进了屋子里。
沐兆守在了门口，老师傅背着自己的吃饭家什跟着一道进去，见到四皇子进去后没做什么犹豫就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他是做这行的老手，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在他手下动刀子的人不少，可是皇子……还是头一次。
“动手！”李屹怒斥，双拳自始至终都是紧紧攥着。
“那、那老奴开始了。”
老师傅不敢多言，转身取出吃饭家什，把一根削了皮的小树枝递给李屹咬在嘴上。
老师傅动刀时，李屹从脖子到额头的青筋暴跳，低闷的咆哮让守在外面的沐兆也紧紧攥住了拳头。
今日之耻，来日定要血洗仇人！
李屹从床榻上醒来时，他只觉得自己身体某处极其疼痛，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目光猩红，双拳死拽，仰望着天花板，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李宴！洛渊！今日我之耻辱，来日定要尔等百倍偿还！”
“主子，事情都料理好了，东西……也已经都保存了。”
沐兆捧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进来，不敢抬头去看他，声音沉沉地汇报。
李屹面色仍旧狰狞愤怒，但情绪已是没有那么激动了。
“送去给李灏。”
“主子！”沐兆一惊，这如何使得？
而李屹却是冷笑一声：“我这个七弟不简单，你以为说两句话他就信了吗？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他只怕来日还要我脱了裤子让他检查，你觉得哪一种更羞辱？嗯？”
沐兆凛然，抿紧嘴巴，捧着小匣子的手紧了紧，手背血管凸起。
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啊？！
堂堂一个皇子，被迫净身，甚至连自个儿身上的东西都保不住！
“送去！”李屹见他还没有动，当场就怒了，一下就牵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倒抽凉气，这酸爽滋味几乎要他昏了过去。
沐兆不敢多留，捧着匣子一步一步出了屋子，翻墙出了四皇子府，径直去了七皇子府上。
“主子，四皇子身边的心腹来了，要见吗？”言彧询问。
李灏正在左右手博弈，听他这么顿了顿：“请进来吧。”
这连着三日都没有四哥的消息，他也很想知道对方是怎么选择的，毕竟这把利刃，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言彧颔首，转身出去将人请了进来。
“属下见过七皇子，这是我家主子让属下送来的，请七皇子过目。”
沐兆半跪着道，将那精致的小匣子举高过自己的头顶。
言彧疑惑，李灏也疑惑，四哥能送他什么礼物？
“四哥有心了，这礼我收下了。”李灏没有打算要打开一观的意思，抬手就示意他退下。
“我家主子说了，要属下亲眼看着殿下打开盒子，并且得到殿下的回复后才能回去复命。”沐兆执拗，回答得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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