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欢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杵在李秋寒身后一动不动,像十一根木桩子一样。
永元帝此时放下朱笔,一抬头见到弋欢没有出去时,顿时蹙眉,说话语气充满威严:“怎么?你是要违抗朕的命令?”
弋欢脸色冷漠,依旧不动,只是看向了贤亲王。
“退下吧。”李秋寒抬手示意他,弋欢这才转身离开。
“你倒是养了好一条忠心的狗,连朕的意思都敢违背。”永远冷哼,虽然没有发怒,但已然是很不悦了。
“他性子如此,历来只听本王的。”李秋寒淡淡说道,也不多做什么解释,心中猜测皇上叫他进宫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在等着皇上自己开口。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多加斥责,这倒是与以往的态度有所不同,这不禁让李秋寒心中更加警惕了。
“今日叫你来是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才能让朕放心。”
皇帝这才开口,双手束在身后走到了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方。
“站起来给朕瞧瞧。”他看着李秋寒忽然开口,李秋寒心头咯噔一下,脸色虽然淡然的,但内心已然是燃起了警惕。
“你不用怀疑朕的意思,你的腿在天脊山的时候就好了吧?”
皇上看着他,目光极为幽深。
但李秋寒仍旧坐在轮椅上没有动,虽然皇上嘴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永元帝善变,这一点他非常清楚的。
疑心重又善变,碰上这样一位君王,任哪个臣子在思量他的话时都要做好三分警惕。
“皇叔,你不要叫朕的脸面难看。”
见他还是不动时,永元帝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冷淡下来,看着他的眼神极为威严。
“皇上是在说笑吗?本王这双腿坏到什么程度,换没跟上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李秋寒浅笑,干脆动手去拉开自己的裤腿儿。
只见他的那双腿,仍旧干枯的如同冬日里的枯树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永元帝双手束在身后,目光落在他那双腿上,眼目中含着笑意:“白炙。”
他忽然开口,白炙推门而入。
见到白炙时,李秋寒心头涌起一抹不妙之感。
这个白炙的手段却不像洛王与太子,或者汪肃那样磊落的,但凡能够达到目的,他是会不惜一切手段的人。
只见白炙走到他跟前,手中拿着一瓶药剂。
见到这瓶药剂时,李秋寒眼神变得有些凌厉地看向了永元帝,抬手就抓住了白炙的手腕:“你派人在监视本王?”
他以为他将身边的眼线都拔除干净了,却没想到皇帝的手段如此阴暗,居然渗透进了他身边的人了。
“皇叔说笑了,朕也只是担忧你的健康,故此才让人一路照看罢了。不过你放心,如今你府上是安全的。朕每日要批奏的折子很多,也无暇去打听皇叔的私生活。”
皇上淡淡道,转身坐在了龙椅上,示意白炙动手。
李秋寒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原本以为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是洛王或者太子的。
他也以为当初在天脊山时,洛王和太子都已经将这些眼线给拔除干净了,却没想到仍旧有漏网之鱼。
是他大意了。
“不劳将军动手,本王自己会来。”他目光阴冷,松开白炙手腕,从他手中将药剂给拿了过来。
他目光看着永元帝,一边拧开瓶塞,仰头将药剂都喝了下去。
药剂下肚,半刻钟后,只见他那双干枯发黑如同熏腊肉一般的双腿,肌肤奇迹般地鲜活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变得正常。
感受到自己双腿的力量时,李秋寒心中自然是欣慰的。
当初也多亏了艺容的排毒针灸,不然就算是姜紫筠的药剂再如何神奇,他这双腿的筋脉已毁,也是不可能恢复过来的。
“皇叔双腿既然已经好了,有些事情自然也是要替朕分担一些的。”
皇上看着他那双腿恢复正常时,并不感到任何的意外,毕竟这件事情他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
李秋寒也没再掩饰,目光幽深地看着皇上问:“皇上还敢对本王有所重托吗?”
天脊山的事情因为姜紫筠的缘故,他不仅失手了,还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但永元帝却没有再次囚禁他,这一点让他担忧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今日,他才知道皇上这么做是另有所图的。
永元帝抬手示意白炙退出去,又示意李秋寒起身跟他去寝殿。
到了寝殿时,皇上拧开了机关,厚重的石门发出闷响,一条幽深的甬道出现在李秋寒面前。
“过来。”永元帝走在了前面,李秋寒稍作犹豫后还是跟了上去。
而密室中,一个穿着黑色大袍的黑衣人已经静坐多时,似乎专门就是在等他的。
“你下去吧。”那黑衣人开口。
他一开口,李秋寒眼底猛地一阵收缩,这声音……好熟悉!
永元帝竟也没有任何反对,直接就退出去了。
“你是何人?”贤亲王试探性地询问。
黑衣人摘下了自己的头上的斗篷,李秋寒瞳孔倏地一阵猛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你的腿刚好,起来说话。”
老者声音有些沙哑,但却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威严。
李秋寒心中复杂,情绪不受控制地翻滚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并不敢坐下。
他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活着!
只怕是洛王和太子都不会想到的!
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可怕!
永远地离开密室后,就专心在一侧批折子,直到半个时辰后李秋寒从甬道中出来,他才放下了朱笔。
他目光看向贤亲王:“事情你都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这些……你是一早就知道的?”
李秋寒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永元帝,虽然看似疑问,但他的语气却早就肯定了他自己内心的猜测。
永元帝看着他轻笑:“这些你不必多管,你只管记住今日的一切就好,你要清楚你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的。”
“所以之前种种你是故意为之?”李秋寒没有应他这句话,继续说着自己的疑惑。
“是,你还想知道什么?朕今日心情不错,倒是可以与你说一说。”皇帝看着他,似乎没有想要隐瞒。
“不必了,知道这些就已经够了。我怕知道得多,会死得更快。”贤亲王浅声,眼底满是各种情绪交织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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