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容看了他一眼,主仆俩回到王府里,代茉连忙接过她手上递过来的披风挂好,有给两人上来了热茶。
“我自然知道这是在与虎谋皮,但是眼下此等情况,只能如此。”
听闻她这番话,南风也知道若非事情严峻到此等情况的话,王妃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艺容喝了一口热茶,将那封文书和玉佩存放好,又叮嘱南风注意王府的护卫情况。
南风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王妃,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
代茉给她打来了洗脸热水,见到艺容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忍不住询问她。
艺容摆手,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儿风雪。
“再等等。”
以她那天入宫为皇贵妃诊脉的脉象来看,皇贵妃的身子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的。
除非有灵丹妙药,或者大罗神仙相助。
否则,皇贵妃是难以熬过今晚的。
想到琴懿皇贵妃,她眼底的神色不禁变得幽暗。
那天琴懿皇贵妃所说的话,在她心里头始终是疑惑的。
只是这两日里她需要紧密部署,倒是没闲暇工夫去想那么多。
今日事情都已经布置妥当,她就不得不想了。
临城出了事情,就算是大雪封山。
但是李宴手底下的人并非是吃素的,必然是能够想到办法得到消息的。
可至今她都没有得到太子的只言片语。
想来是皇贵妃那里说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能够理解琴懿皇贵妃身为人母的焦虑和担忧,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皇贵妃为了太子,苦苦支撑到如今这地步,可见皇贵妃将李宴这个儿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琴懿皇贵妃只是入宫为婢子的宫女,她能有今时今日如此显赫的尊贵身份,全靠的是她自己一人之力。
皇贵妃没有母族的帮衬,能够一路晋升成位同副后的皇贵妃,这其中的艰辛。
即使艺容没有切身体会过,也能够知道这其中一二。
虽然皇贵妃母子曾因为她的缘故而疏离过一阵子,但到底是母子,血浓于水。
她自然是信任李宴的。
但是如今太子却是没有丝毫的消息,加上之前皇贵妃和凌雪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她实在是不得不多心。
甚至她心底已隐隐有了提防。
这人在糊涂之下,就容易做出糊涂的事情来。
太子一向冷静聪睿。
但是皇贵妃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
倘若皇贵妃临死前说了什么话,交代了他什么事情的话,这些都将会是变数。
他终究是要成为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
那把椅子,无论是再贤明的人坐上去,内心都会有所变化。
如今李宴虽然与阿渊是唇齿相依,但若是永元帝这个时候给了太子什么承诺的话,变数就太大了。
永元帝既然设了此局,就一定会考虑到太子的。
而皇贵妃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保全自己的儿子,将李宴送上那把椅子。
如若永元帝与皇贵妃说了些什么事情,以皇贵妃的本事,任何人想知道都是不可能的。
皇贵妃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她在后宫里就不会有如此稳固的地位。
虽然她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事情的。
但现实如此,由不得有她不去想。
代茉见她焦虑,就点上了凝神香,给她上了几样点心,就退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宫里的丧钟忽然就敲响了。
这皇宫里,除了太后、皇后和皇上之外,再有如此待遇之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皇贵妃了。
皇贵妃位同副后,又是太子之母,有此殊荣乃情理之中的事情。
艺容半阖的眼睛倏地便睁开了。
虽然早已知道这一天是会到来的,但是在听到这丧钟的声音时,她心头还是不免悲恸。
他们的身边之人,都在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去。
“白衣姐姐,你就让王妃小憩一会儿吧,她已经两日没睡好觉了。”
门口外传来了代茉哀求的声音。
“代茉,让白衣进来。”
艺容垂着头,两指揉着太阳穴,声音沉沉地吩咐。
白衣推开门进来,寒冷的风雪也一并吹了进来。
“王妃,长春宫里的皇贵妃薨了。”
“我知道了,丧钟都敲了,只怕这会儿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艺容沉声,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倦怠。
白衣见到她脸色极差,不免担忧心疼:“时辰不早了,明儿一早王妃还得入宫祭拜,明日又还有大事情要处理,王妃您不能倒下啊。”
艺容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她点了点头,起身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桌子上摇曳的烛光,沉声吩咐:“府上依祖制给皇贵妃送行。”
白衣点头,随后就出去了。
代茉连忙进来伺候她歇息。
西芜今年的冬天果真是多事。
临城战乱未平,皇贵妃薨逝。
今年西芜的这个年关只怕是过不好了。
永元帝一早就下了圣旨,追封琴懿皇贵妃为皇后,谥为仁静孝贤皇后,以皇后规制下葬。
但考虑到如今临城战役吃紧,因此丧礼一切从简。
昨夜文武百官就已然得到了消息,朝中官员,以及各族命妇,都必须要入宫。
尤其是皇族亲眷,必须要为仁静孝贤皇后守孝。
艺容身为洛王妃,又是长安郡主,自然是必须要去的。
她穿戴好素缟,出府前交代清楚了白衣和南风,这才带着代茉前往皇宫。
这一次,白炙自然是没有理由阻止她入宫的。
艺容也没心思与他计较,随着那些命妇,皇族亲属女眷一同去祭拜仁静孝贤皇后。
她自然是见到了披麻戴孝的太子,还有侧妃凌雪。
她眼底神色深沉,什么话也没有说,一切按照规制给仁静孝贤皇后上香,磕头。
然后回到自己的列位上去,等着与其他命妇一起哭丧。
站在她一侧的是九皇妃魏芸竹。
她已是许久不曾见到过魏芸竹了。
虽然皇上是幽禁了九皇子,但是九皇妃并未受到任何限制。
只是自从她从越城回来后,就鲜少见到过她了。
“如今仁静孝贤皇后薨逝了,洛王妃你还能得意多久?没有了仁静孝贤皇后平衡太子和洛王的关系,你猜你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魏芸竹自然是知道这临城的事情的。
这一次只怕洛王是插翅难逃了,只要洛王出事,她艺容就算是司晴又能如何?
是长安郡主,是洛王妃又能如何?
皇上要他们死,他们就不得不死。
只要一想到艺容的凄惨下场,魏芸竹心头就大为快意。
这个贱人,害惨了她魏国公府,这口恶气焉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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