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冷,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是道家的门徒,叫陈辞,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沈青碧把自己的思绪拉扯回来,自称陈辞的年轻人穿戴整齐,的确着一身道家的制服,言语举止也有模有样,倒像是个可以相信的人。沈青碧收起一些戒心,道:“不必,我是来这里发粮食的,前面还有好几户人家呢。”
“发粮食?”陈辞的眼睛亮了亮,“看你手都冻僵了,不如我来帮你吧。”
沈青碧闻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护住身后的背篓。陈辞见状尴尬的笑一笑,解释道:“你别误会,道家人不贪图百姓财产的。之前也有人给大家提供些过冬的衣服被褥,巡街的看见了总是会搭把手的。”
“不过今年粮食欠收,你哪来这么多粮食?”
“磨成面粉的是去年粮税剩下的,普通的米是今年交的,县长家里有多,让我拿来分了。”沈青碧分了一袋面粉给陈辞,再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碗,“每户人家两碗面粉,两碗米,多点不要紧,切记不可少了份量。”
陈辞点了点头,说着便敲开一户人家的门,一边问道:“县长家里的人?”
沈青碧点了点头:“嗯,我叫沈青碧。”
陈辞细细嚼了嚼这三个字,似乎在哪儿听见过似的。“你是沈县长的千金,沈青碧?”
沈青碧淡淡的笑了笑,背篓里还剩两个包子,是之前有个大娘给她的,她分了一个陈辞,咬了一口自己的,外面包了好几层纸,还有些热的。“今天就谢谢你了,这个给你,算是你帮我的报酬吧。”
沈青碧说完就走了,陈辞朝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看着手里的包子许久,包会纸里收了起来,没舍得吃。
和所有职场的新人一样,陈辞也是哪里有需要,就在哪出现的充当跑腿的角色。但凡有人翘班,都是他替补,因此沈青碧经常能在各种地方遇见他。久而久之两人便熟悉了。道门的训练不是闹着玩的,陈辞的身上总是带着些上。有一次沈青碧注意到他的腰带,旧得边缘的线都断了,折边外翻,被磨损的有些破碎。
沈青碧的针线活做的不是很好,经常扎到手指,她背着陈辞缝了一条新腰带,完成后看看那些坑坑洼洼的针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给人家了。在陈辞得强烈要求下,沈青碧在迟疑着把东西交给了他。
做工是粗糙了一些,但陈辞依旧很喜欢。带摆处用黄色的丝线绣了两个字,一辞,一碧。陈辞戴上后,从此再没换下来过。
沈青碧原以为她和陈辞能就这样一直平淡的生活下去也不错,但这件事不知怎得传到了她父亲的耳朵里。县长老人家得知了此事,气得当即拍案而起,回答了沈青碧三个字:不可能。
从出身到才能陈辞没有一样是配得上沈青碧的,门不当户不对,任谁都不会同意。“你要是想和他过一辈子,那就滚出沈家。”
沈青碧揪着自己的裙子,含着泪水吼道:“我不稀罕。”说完回头就走,甩上门跑了出去。她父亲甚至没有差人追上她。陈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晚他就收拾了包裹启程和道家其他出门历练的门徒一起上了路,他给沈青碧留了张字条,什么也没说,就告诉她,等他配得上她了,就回来娶她。
沈青碧苦苦笑了笑,将那张字条放回到桌上,抬头看了看天空,明媚的刺眼。
“看看,沈青碧,这就是你愿意放弃一切去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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