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临满月之时,皇帝下旨在宫中设家宴,将顾氏与李锦年等人及李氏宗亲一起请入宫中,宴请文武百官,亲自替李君临做了满月酒,只为了让永安长公主高兴。
这自然引得朝中一片哗然。
须知,即便是皇子,也不是任谁都有此殊荣的。
又比如,李君临之名,在旁人看来,暗含‘君临天下’之意,若追究起来,可定‘大不逆’之罪名。偏只因永安长公主一句‘感君不弃,安临于怀’的喟叹,皇帝便允了这名字。虽然为免落人口实,当即便赐字为‘瑾瑜’,但同时亦封爵为‘瑾瑜公子’,并赐了府第。
究根结底,皇帝后来对李君临的万般疼爱,都起源于对永安长公主的疼爱,以及没能护住亲妹幸福的愧疚之心。
可如此的盛宠相护,真能护住永安长公主母子俩的一世安稳吗?
李君临自小养得极好,人也特别聪慧乖巧,周围的人无不倾心相护,可他的‘怪疾’还是渐渐显了端倪。
身为李君临的专属神医,叶彬究尽其法,亦查不出病因,就连御医也诊不出问题来。他只能按病症下药,以减缓病情恶化的进度。但即便如此,李君临的病情还是一年比一年加重。
直到后来,李君临自己提出可能是中毒的想法,叶彬设法与其它高人取得联系,研究之下,姑且按中毒来诊治,百般试药,这才令李君临的病情渐渐有了起色。
因为落实了病因为中毒之故,在未能查出暗中下毒之人以前,三人不敢声张,对外一直以怪疾论,而且在御医来府替李君临看诊之时,也刻意做了隐瞒。
去年他们故意放出风声,称李君临病情危急,已命悬一线,试图引出幕后之人,却一无所获。反而因此令永安长公主等人加倍担心,四处求问之下,最终请得玄法大师上门看诊,并提出冲喜之法。
“您的意思是……”柳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嫁入李府之前,临儿的病情,其实已经得到控制了?”
李君临握紧她的手,忙不迭澄清道:“不是的,娘子。当时虽然不再恶化,甚至有了起色,但实际上那神秘的毒素并未能解清。我虽不至于完全不能动弹,但确实力所不逮,比常人要虚弱许多。”
“那……成亲那日,怀玉所说的大力丸,实际上也是子虚乌有的了?”柳伊对于那神奇的丸药还一直好奇不已呢。上回去国安寺,便仔细打量了下玄法大师,瞧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卖什么‘大力丸’这么江湖恶俗的人啊。
“是。”李君临双颊一红,嚅嚅道:“因为我想亲自与娘子完婚,但又不能暴露自己,只好让师父帮忙假造了这个药丸。”
“其它人都不知情吗?”柳伊是指怀珍和怀玉她们。
“除了我们三个,连温妈妈也不知情。”李君临微垂着头,作认错状。
柳伊秀眉颦起,回想成亲那日,她真以为李君临是半点力气全无的,洞房花烛夜,他可真是一动都没动过啊!
“临儿,你装得真像。”柳伊怪怪地瞟着拿头顶对着自己的李君临,突然问道:“那天夜里,你一直醒着?”
李君临一愣,明白过来柳伊指的是洞房花烛夜,便缓缓抬头,一双星眸墨瞳映着无辜:“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哪睡得着?”
柳伊瞪着小正太,半晌才冒出来一句:“我睡着后,打没打呼噜?”
“噗哧!”本来因着这不适宜的话题,而假装低头饮茶的叶彬,听到柳伊这句问话,竟忍俊不禁地喷了一地茶水:“伊丫头,你就关心这个?”
李君临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软软的童音应道:“没~”他面不改色地补了句:“就是睡不太安稳,好几次都压到我身上来了。”
呃……她以为她睡相很好,一直控制着自己没有压到他呢!
“好吧,幸亏你不是动弹不得的木头人,才没被我压坏。”柳伊想了想那后果,不禁后怕。如果李君临真的动不了,很可能在那天晚上就被她给压死了。
“咳,咳!”叶彬清了清嗓子,提醒小夫妻俩屋里还有两个外人呢,亲密暧昧的话私下说去。
柳伊不明所以地斜睨叶彬一眼,这不着调的师父,咳什么咳?他饮下的茶水不是都喷到地上去了么,难道被自个儿的口水呛着了?
“临儿,你又不认识我,为什么非要坚持亲自完婚,后来又对我那么好?”柳伊问出了心中十分在意的疑问,打她一入门,小正太对她一直很迁就,她真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李君临定定瞧着她的眼睛,道:“若我说,我是想利用娘子,你会怪我吗?”
“利用?”柳伊皱了皱眉,直觉地不喜欢这个词。她想了想,道:“我有什么好让你利用的?”
“娘子还记得当时我们的约法三章吗?”李君临问。
‘为夫望娘子一能孝敬至亲,二能勤学不怠,三能宽厚待人。你且安心留在府上,李府定会护荫你娘家柳府,他日若为夫病故,也会为你择选如意良婿。’
记得当时李君临是这么说的。
“有何深意吗?”柳伊不解。此刻回想,当时的李君临对她其实并没有多少情份,虽口口声声说‘你既为我妻,我便会护你一生’,还没有如今淡淡一句‘便是他日为夫不在了,娘子也要好好活着’真实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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