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开了口,甜儿果真带着侍从过去,将典心斋未售出的点心全部打包。笑眯眯地告别了于心柔,柳伊等人满载而归。
她们一走,典心斋无物可卖,唯有早早收铺。董掌事表面上嚅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却是笑开了花。那些点心全记在于心柔帐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看她回去如何向于当家交待!经此教训,这小丫头往后该不敢再管铺子里的事了吧?
典心斋的伙计小心翼翼地朝于心柔问道:“小姐,天色还早,您这是要先回府上,还是……”声音细如蚁语,生怕惹得心情极差的自家小姐更加生气。
于心柔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厚脸皮又爱占便宜的客人,而且还是有钱有势的客人,有没有搞错啊?!原本还以为能攀上林府这大户,往后于生意能谋个好路子。如今看来,在得到对方的帮助之前,还不知道得让她自掏腰包亏多少呢!
“回府……”于心柔无精打彩地应了声。那林家二小姐人有些傻傻的,她就算想生气,也跟对方生气不起来。要怪,就得怪那什么殿下,实在是太坏了!
“那小的送您回府吧。”伙计偷眼瞥着于心柔,怯怯劝了句:“小姐,您别生气的。指不定明儿人,林府的人会将银两送过来……”
于心柔没好气地说道:“即便送回来了,咱们也不能收。”虽然不甘不愿,但话既说出了口,就得做到。要不然,连起码的诚信都没有,如何能将生意做大?这点儿觉悟她还是有的。
不过,她有种预感,她们既然敢白要了那么多点心,铁定是没打算付账的……
伙计牵来马车,将于心柔送回于府。通常这个时候,于强子与兄长于心恩都还在铺子里忙活,只有母亲在府上。
于心柔揪住个小丫鬟,问了陈怜儿的去向,便朝账房而去。
陈怜儿正在账房里查看账册,守在外头的丫鬟们瞧见于心柔过来,不禁讶道:“咦?小姐今儿个怎么这么早便回府了?”
陈怜儿抬头望去,便见于心柔带着谄媚的笑容,扶着门柱探头进来:“娘,正忙着呢?”
陈怜儿抿唇一笑,道:“进来吧。”
于心柔迈步进屋,迳自来到陈怜儿身后,替她按揉着肩膀,讨好道:“娘,您辛苦了~女儿帮您按按。”
陈怜儿将账册放好,好整以暇地问道:“闯什么祸了?”
于心柔娇嗔道:“娘~您想到哪儿去了,女儿就不能尽尽孝心吗?”
“平素这时候,你哪儿舍得回府?”陈怜儿转身将于心柔拉到身前,笑眯眯地说道:“趁着你爹还未回来,有事赶紧说。”
于心柔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哪有什么事啊……”
“真没事?”陈怜儿放开她的手,道:“真没事就自个儿回房玩会儿,娘还得核账呢。”
“别别别,有事,有事。”于心柔挠了挠头,道:“那个……女儿今儿个去总铺,遇见林二小姐,还挺投契的……”
于心柔将自己怎么与林伊结识,以及晋王提出的要求,和陈怜儿仔细说了一遍。末了,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女儿心想卖个人情,便跟董掌事说,将林二小姐的账记在我名下……”
陈怜儿不以为意地说道:“既然你要与人家做朋友,请请客送些点心也是应该的。”又道:“不过,小姑爷那儿早已断了联系,要拿到他的荐函,倒是个问题。”
“女儿也觉得此事不易。那位殿下哥哥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们。不过既然瑾瑜公子还在京城,咱们能否去试一试?”亏了大本若还不能和林府拉上关系,岂非要把她气吐血?
陈怜儿扭头望向窗外,面色怅然:“小姑爷心系小姐,真若见了我,怕更勾起回忆。我猜,他根本不会见我们。那殿下怕是担心我们对林二小姐有不轨之心,故而提出这个要求。回头待你爹回来,再商量看看,可有别的办法。”
之前林府四处寻找失踪的林二小姐,此事于心柔也是知晓的。尤其那林二小姐过于天真,因此,倒是可以理解他们一心保护她的想法。不过,他们白白要走了那么多点心,实在太过份了好不好?
“娘……”于心柔绞着手指,低头踌躇道:“那个……那个殿下哥哥,将今日未曾售出的点心全部要走了……”
“嗯?”陈怜儿疑惑地望着她,想了一会儿,才会过意来:“你是说,他们把铺里的点心都打包走了,所以今日早早关了铺子,你才无奈回来的?”
于心柔怯怯地点着头,低声补充道:“我让董掌事全部记在女儿账上了……”
这件事于心柔本不想告诉陈怜儿,但那么大一笔账,到时陈怜儿总会问起的。毕竟如今于氏商行所有的账目,都要经过陈怜儿的核查。
陈怜儿怔了怔,哭笑不得道:“林家并不缺银两,也非爱贪小便宜之人。这种小恩小惠,她们真若收了反倒有损声誉,怎么会将所有点心白白要走呢?”她想了想,狐疑地看着于心柔,问道:“是不是你哪儿得罪了她们,人家故意捉弄你?”
“没有呀!女儿对她们可客气了。而且那林二小姐还挺喜欢我的,也是她主动说要和我做朋友的。”于心柔又急又委屈地顿着足。
陈怜儿思虑片刻,想不出答案来,便道:“罢了,等你爹回来,问问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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