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正为寻找柳伊而越发焦灼不安的李君临,在得到小豆子过来禀报的消息后,喜不自禁地立刻飞身前来。
偌大的公子府,也不过是转瞬之间,他便施着绝顶的轻功,来到了软禁覃大夫的偏僻小院。从视线终于搜寻到柳伊的身姿起,李君临那颗狂躁不安的心,才开始恢复了几分淡定。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以几乎是毫无停顿的速度飞跃至她面前,也不管现场还有什么人,便一把将她牢牢搂在怀里。
“娘子!”李君临激动不已地唤了一声,话音中没有埋怨,只有无限的自责、深深的不安,以及万分的庆幸。
柳伊被他搂得严严实实,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但感受到他身上惊魂未定的情绪,又心疼于刚刚知晓的内容,哪里还有先前对他隐瞒真相的怨言?只余下对自己的责备,和对他的万分心疼。
明知道他最是担心她,怕她出意外,怕她离开他,她这一逃一避,怎不令他感到焦急难受呢?
“对不起,临儿。”柳伊回搂着早已高出她许多,心却仍然对她依恋如孩童的李君临,素手十分安抚地轻轻拍着他的背,话里满溢着浓浓歉疚之意。
“不,都怪为夫。”李君临略略松了怀抱,朝她摇摇头,然后低头上下打量着柳伊,深怕她有哪儿磕了碰了伤了。
见她脸色虽然略显苍白,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束,但看来大体无恙,他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松了口气,李君临扬起美丽的笑容,眼眸中却情不自禁地染了薄雾:“娘子没事就好。”
“有你护我,我怎么会有事?”柳伊伸手抚着他的脸,不过是大半日不见,他脸上竟急出了胡渣,和他那妖孽绝美的形象好是不符。
跟在后头的小豆子和李琼安等人,这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琼安与柳伊混得很熟,柳伊又是没架子易相与的人,因此心疼主子的他便朝柳伊埋怨道:“夫人哟,我滴姑奶奶,您今儿个闹这一出,可把公子给吓急了,把咱们给吓死了!”
柳伊不好意思地从李君临怀里探出头去,朝众人歉疚一笑。刚要说话,李君临却恢复了淡然的脸色,朝众人轻轻扫过一眼,鼻子里冷哼了声,道:“自个儿护不好夫人,还有胆儿抱怨?”
都知道李君临极护夫人,见他此时发了话,更知他态度,李琼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识趣地不说话了。连李琼安都吃了个没趣,其它人就更不吱声了。
倒是柳伊替李琼安说了好话,嗔李君临一眼,道:“是我不对,不该胡闹,你怪别人作甚?”
谁知李君临却理所当然道:“你是主子,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斜睨着其它人,又道:“他们得了吩咐要守护你,却将你看丢了,便是失职。莫说是口头责怪,少不得还要对这些无用之人责罚一番。”
他向来温润少怒,对于跟着自己的底下人,更是十分宽厚。此时他真是生气了,故而语气不佳。但那气,除了气那些看丢了柳伊的下人,更多的却是气自己。
“要罚便罚我吧。他们多无辜?”柳伊见李君临似乎当真要责罚下人,心里颇感愧疚与不忍。
“有功应赏,有过自然当罚。若无规矩怎么成?”李君临拉起柳伊的小手,意味深长地瞥着她:“娘子先别顾着同情他们护着他们。今日之事,虽然错不在娘子,但到底是累了一番兴师动众,为夫总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柳伊向来是敢做敢当的性子,今儿个的事,确实闹得有些大,她自然不会逃避责任。
于是她当下便爽快地点头道:“不错,是该以身作则,方能服众。今日之事本是我的错,错了就要心甘情愿受罚,你只管罚我便是。”
“那娘子可别后悔讨饶。”李君临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唇角,将她拦腰抱起,迳直往二人的居院而去。
柳伊还道李君临要如何责罚于她,岂知他哪儿狠得下心做打骂责备之事?罚也罢,赏也罢,喜也罢,恼也罢,终归脱不开床笫之欢。
被他心满意足地狠狠压榨过一日一夜之后,柳伊无奈至极地抚着额,发誓再也不要犯错惹他惩罚了。这家伙,表达情绪的方式,难道就只有这一种吗?!
幽怨地瞟着日阳高挂仍赖床不起的李君临,柳伊推了推他的胸膛,嘟着唇怨道:“临儿,如今前线吃紧,京城里人心不定,你就不用去忙吗?”
李君临虽不知柳伊已从覃大夫与小豆子的对话中知晓了京城的情况,但昨儿个已主动向她坦诚了一直隐瞒她的时事局势。就怕再瞒下去,她再来一次乔装逃匿,他的小心脏可承受不起了。
李君临反身将她压下,话里有些漠然:“那些事情与我何干?那对父子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对他而言,唯她不可替代。其它事情,都不过是附设。先前的忙碌,也不过是为了与她有更好的未来。若她因他的忙碌隐瞒而离去,那他辛苦所做的那些,又是何苦来哉?
“可皇上他……”柳伊有些踌躇,犹豫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吗?你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就是想要守护他吗?”
李君临不置可否地一笑,星眸幽幽地瞥着柳伊,轻道:“我可不是为他……”
“不是为他?哪是为谁?”柳伊有些好奇,眼珠一转,猜测道:“难道是为了你的亲生母亲?”
见他笑而不答,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开始泛起氤氲,柳伊忙不迭又岔开话题道:“唉,临儿,你说皇上如今既然知晓了你的身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君临微微眨眼,口是心非地说道:“随他怎么想。”说得十分潇洒随意,不过眼神倒是清明了一些。
永庆帝毕竟是他的生父,若说他心里对永庆帝的看法毫不在意,倒也不是。只是太子秦晟珺让人放出的流言,都已经传了好些天了,永庆帝却一直没有表态,甚至没有找他问上一问。
坦白说,李君临心里感到有些许的失望。
他刻意不阻止太子秦晟珺所散播的消息令流言越演越烈,便是想瞧瞧在永庆帝眼中是如何看待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的。
但如今看来,永庆帝若不是实在想不出他的来历,便是不愿接受这事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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