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绒没仔细问他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怎么样，撇开眼去看布偶。
段沂将碗筷收拾好，又切了一盘西瓜出来：“饭后水果。”
她道了谢，又开始看书墙上的书。
“对那几本言情有兴趣？”段沂见她眼睛一直瞟着书墙上的言情，了然，走过去将几本包装都尚未拆开的书籍掏出来，“想看哪本？”
“其实我看过电子版的了。”颜绒笑笑。
“出书版么。”
也许不一样。
颜绒没推辞，挑了一本以文笔著称的作者的小说，拆了包装，仰头看他：“介意我闻一闻吗？”
“这是习惯？”
“对。”
这是一种信仰，对纸质书籍的信仰。
哦，教科书除外。
颜绒弯弯眼角，晃晃手中的书：“很久没有拿过这种纸质版的了，有点激动。”
“随意。”
他掏出手机开始回信息。
随意的翻开一页，颜绒凑上前，将鼻子埋进书籍中，一股淡淡的墨香弥散开来，还有淡淡的纸味，然后就是冰凉的触感。
哦，她鼻子不小心碰到书了。
稍稍拿远了一些，整张脸露出来，笑意藏不住，嘴角的梨涡轻轻地漾着，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
段沂看了眼相册里刚拍的照片，勾勾唇，将手机塞回兜里。
“对了，我们国庆节的那个活动怎么办？”
颜绒是这么想的，既然自己已经跟段沂说清楚了，人家也表示了无所谓，要是自己还不让人家拿个第一，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说出去，好歹还是月半情侣单身组第一名，多有范儿啊。
段沂：“你国庆要回家吗？”
“不了吧。”
“如果你想回家，那我们可以压缩到一天，如果你不想回家，就当是放松了，每天出来完成一项，也还行。”
“我们偶尔也可以一起带着布偶出去。”
可以带着布偶出去。
“那就每天完成一点吧。”
其实距离国庆还有两三天，还能好好规划一下到底怎么安排。
“那到时候我安排？”
颜绒最希望的就是有人帮忙安排好了一切，听到段沂自动自发的将任务揽了过去，忙不迭的点头。
“介意陪我去趟超市吗？”段沂翻了翻冰箱，实在是没什么东西，“想煮点骨头汤给布偶喝。”
“这么小可以吗？”
“拌在狗粮里喂着喝，补点钙。”
两人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去了小区外的超市，段沂推了辆购物车，将颜绒背在身上的包放进购物车里，然后进了超市购物区。
颜绒亦步亦趋的跟在段沂身后，也不说话，偶尔看看货架上有没有自己想要的，看来看去也没觉得自己对什么感兴趣。
倒是一不小心，直接逛到了零食区。
“家里少了点零食。”段沂道，“有人来做客都没东西招待。”
“那就随便买点什么？”颜绒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小脸上因为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还带着一点点的粉，嘴巴也是粉嘟嘟的。
段沂嗯了一声表示赞同，扫了眼零食货架上挂着的放着的一排排零食，有些犯愁：“你一般吃什么？我都不知道该卖些什么。”
颜绒笑笑。
她将自己喜欢的梅饼，坚果，薯片，又拿了些干果丢进购物车里：“再去买点酸奶，就差不多能满足各个人的口味了。”
其实她还没有放辣条。
两个人又挑了些水果蔬菜买了牛肉骨头，这才意犹未尽的拎着一大袋食物从超市里出来。
颜绒帮着一起将东西拎到公寓，又逗了会儿布偶，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起身打算回学校。
段沂送她。
“对了，想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吗？”段沂打着方向盘，看着马路，开口。
颜绒手攥着安全带，说实话还是有些小紧张。
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去，渐渐地就消失了，新的风景更迭，没过一会儿，又变成旧的风景。
痕迹很淡，好像没有来过一样。
“很大胆？”颜绒也能想起那天的情景，以及之后被教导主任抓着训斥，她对着教导主任讨好的笑，转脸就变成做鬼脸。
陈雾骂她不长记性，她也不恼，总觉得青春么，就该特立独行。
后来，陈雾也特立独行了，消失了。
高中，也充满了哀伤。
陈雾啊。
“个性独特。”
颜绒没再接话。
所有的心思全数拉回到了高中，那个说起来嘴角上扬眼里却噙满泪的地方。
下车前，段沂将准备好的酸奶递上前去：“喝点酸奶，或许心情好些？”
颜绒背着包，手里攥着肩带，嘴角垮垮的，有些怔愣，站在那儿半天没有动作。
“拿着吧。”
她接过。
是安慕希。
陈雾喜欢的安慕希。
她有些惊恐的看了眼段沂，连再见都忘了说，转身就往宿舍楼里冲。
陈雾说，安慕希是来源于希腊的Ambrosia，意思是特别的美味。
陈雾说，她觉得安慕希，就是安仰慕着希。
陈雾说，以后长大了，就去开一家酸奶店，天天卖酸奶，卖不完就自己吃。
陈雾说……
颜绒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后背出了一身的汗，黏腻腻的，刚刚又梦见了陈雾，那个阳光里带着笑意的女孩，她灿烂的脸上笑意弥漫，说着一点也不疼，身体却被绳索捆绑，挣脱不得。
该有多难过啊。
颜绒抓了把脸上的汗，翻身下床，桌上还放着段沂给的酸奶，利落的拆了，抿了口，甜腻腻的，很浓稠。
她笑了笑，一口气将酸奶喝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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