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屋内的三人彼此交换下眼神,刘楚材与方子谦的目光中已是透出了惊奇的神色。之所以如此,乃是在入城之初,韩璐羽便与完颜阿喜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即,没有韩璐羽的附署,完颜阿喜不发布任何关于人事方面的任命。虽然这个“君子协定”达成过程中免不了有些类似于武力逼宫的戏码上演,可完颜阿喜总算是答应下来,韩璐羽也准备老老实实的遵守下去。
谁知现在完颜阿喜竟然撕毁了协议,并单独任命了兵部尚书一职。按照当初韩璐羽和完颜阿喜协议的另外一部分,那就是不设兵部尚书,兵事交由枢密院统辖,而枢密院的事务则由韩璐羽代替完颜阿喜打理。现在多了一个兵部尚书,岂不是平白分了韩璐羽的权?
“完颜老头这是什么意思?”方子谦恨声骂道。
“还能什么意思,”韩璐羽撇撇嘴说,“这个老家伙忍不住要抓权了。”接着看向刘楚材道,“我原准备让阿喜老头在上面坐个三年五载,以便我完全控制住朝廷,谁知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如此心急,那么……就不能怪我手黑了。”
“这个……”刘楚材有些迟疑的问道,“参政真的打算对付完颜阿喜么?若是这样,又要找谁来接替老头的位置呢?”
“嘿嘿,当然是我那个纵横赌桌的好弟兄完颜讹可大人了,他作尚书令,我作右丞相、枢密使,晋卿看如何?”韩璐羽一脸轻松的说道。
“这个么……”刘楚材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张柔开口道,“参政的安排自是没有问题,可是,参政如何才能将老阿喜拉下来呢?难不成又要用军队?”语气中不经意间透出了几分迟疑。
“当然不行,中都现在虽有十万军队,可这些人很多是刚刚招募的,而我们武安军的主力都被史天倪他们分散带到各地去了,到了地方,再以带去的几万武安军为核心组建军队,如此一来,不出五年我们就可以掌握五十万的军队,那个时候,全金国再不会有人可以和我抗衡。”韩璐羽自信的说道,接着,语气一转的道,“不过,那是五年以后的事情,现在正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阿喜找这么一个时机动手还蛮有眼光的。所以,我们不能随意出兵抓捕老头,一定要有名分才是。”
“名分?”方子谦笑着道,“这样的话,晋卿先生为大哥写好的那份奏折岂不是有用武之处了,大哥不赶快进宫,还在等什么呢?”
当日,韩璐羽入宫拜见皇帝完颜守绪。随即,宫中发出圣旨,令殿前都点检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萧锐统帅亲军一千兵围尚书令完颜阿喜的府邸,罪名么……完颜阿喜在进攻中都期间滥杀无辜、并借机屠杀朝中勋戚大臣,暂软禁于府邸听候刑部、大睦亲府发落。
只一日时间,原本看上去权势滔天的完颜阿喜便被人从权力的顶端掀翻在地,这件事让金国上下都看清了韩璐羽的实力,更有部分头脑清醒的官员在私底下暗自咒骂完颜阿喜的愚蠢,当初诛杀完颜陈和尚固然是大功一件,但其背后也蕴涵着滥杀勋戚的偌大陷阱。当然,朝廷上的大部分官员,尤其是原本投靠完颜阿喜的大小官儿们此刻最最紧要的事情不是反思完颜阿喜的落马,而是急急忙忙跑到参政府上,争先恐后的向金国境内最有权力的人表忠心。只是,这些人谁都没有见到府邸的主人,因为,身为主人的韩璐羽正在接见一个客人。
其实,这个客人也是熟人了,此人正是今天刚刚倒霉的完颜阿喜的儿子,那个完颜从康,在进入中都后,此人被其老爹封为同签枢密院事,堂堂的正四品大员,只是此人半年来几乎没有到过枢密院,于自己家的府邸也回的很少,倒是中都城内的大小青楼勾栏被他逛了个遍。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老爹被人整倒、还是半年来体力消耗太大而脸色发青的完颜从康,见到韩璐羽时勉强从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屈膝就要跪倒。这个动作却被韩璐羽急忙扶住而制止。
完颜从康的脸色稍稍好些,改成拱手作揖道,“下官给副使大人请安了。”
“公子怎的如此见外?”韩璐羽笑呵呵的把着完颜从康的手,亲自将其按到椅子上道,“公子这样见外,岂不是折杀璐羽了。许久未见,今日我们兄弟两个应当好好把盏叙谈下,”说话,他对厅外的丫鬟叫道,“来人,与我在后堂摆酒,我要与从康公子好好喝上几杯。”
完颜从康推拒不过,只得与韩璐羽携手走到后堂喝酒。三杯下肚,完颜从康有些郁郁的看着韩璐羽道,“副使……今日……”
谁知韩璐羽立刻拿起一只新上的酒壶道,“来,从康公子,这可是从南朝京师运来的佳酿女儿红,在地下埋了三十年的,你我不能不尝尝啊。”说话,亲自为完颜从康满上一杯。
“哦?”完颜从康的注意力立时被那珍奇的佳酿所吸引,“副使,真的是三十年的女儿红?那可是千金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我一定要好好尝尝。”说话,此人一口将杯中美酒干掉,咋吧咋吧嘴品品滋味,急急伸手抓住那支酒壶为自己斟满,“不愧是南朝佳酿,名不虚传啊,来,副使,不必客气,我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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