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辞听得皱眉，细细问询了一些细节，最后道：“本宫记得，红袖和紫依二人，与绿茉关系不错？”
安嬷嬷道：“是，三人自幼一起长大。”
秦辞沉吟片刻，“那给她们两个寻个轻松的去处吧。”
安嬷嬷领命退下。
武小小听说了此事后，忙前来找秦辞，让他不要这么做。
秦辞不解，“为何？”
“殿下，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武小小无奈道，“当初娘娘派了四个宫人给您，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我一来，一下子就走了三个，您觉得旁人会怎么看？”
“可是，”秦辞有些迟疑，“她们二人与绿茉关系不错，倘若因此怀恨在心，对你报复怎么办？”
“不会的，殿下放心吧，紫依和红袖她们都是聪明人，安嬷嬷今日已经表了态，她们是不会再对我怎样的。现在就希望殿下能低调些，莫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秦辞默了默，“那便依你吧。”
“谢殿下。”武小小笑道，“那我现在去和安嬷嬷说。”
武小小走后，秦辞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消失。
像他这样的主子，是不是糟糕透了？
他护不住她，如今甚至连自己的太子之位，也不一定能保住。
其实他从来都不想去争什么。
以前还是皇子时，他便不曾觊觎过皇位；后来当了太子，他以天下黎民苍生为己任，努力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皇帝。但这样，也很累。
若可以，他真想和秦渊将身份换回来。秦渊这人有野心，有霸图，是天生的王者之命。而他自己，其实更适合当一名闲散王爷，远离京畿。
这夜，还是武小小守夜，两人似乎都没有睡着。
武小小轻声问道：“殿下，你睡了吗？”
一会儿后，秦辞回道：“没有。”他是侧睡着的，隔着纱幔面对着小小。
武小小爬了起来，掀起纱幔，坐在脚凳上，人趴在床沿，歪头看着卧佛般神态安详的秦辞。
秦辞撑起身子，“当心着凉。”
“不冷的。”武小小用帷幔包裹住自己。
秦辞浅笑，声音很温柔，“怎么？睡不着？”
“殿下不也睡不着么？”
秦辞唇角弯弯，没有说话。
“殿下有心事么？”看他今日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当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的，只可惜朝中那些事传不到她这儿来。
“殿下要是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其实世间诸道皆是相通的，有时门外汉几句话，反倒能使人醍醐灌顶。”
秦辞薄唇微抿，她这样，是来打探他的态度的么？
他淡淡一笑，“没什么。”
得，不肯说。
“殿下呀，”武小小凑过去道，“那我们就说说悄悄话怎么样？”
秦辞犹豫了一下，将耳朵凑了过来，“嗯，你想说什么。”
这悄悄话哪是这样说的呢？武小小爬上他的床，掀起他的软被钻了进去，“殿下呀……”
秦辞身子一僵，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千万不能中计，不能中……美人计。
见了他这般不自在的模样，武小小有些后知后觉，“殿下，我可以上来么？”
半晌，秦辞艰难地“嗯”了一声。
好吧，可以透露一点点，但不能透露太多，够她回去交差就好了。
“殿下，”武小小伸手环住他线条流畅结实的腰身，低低问道，“你有想过，未来怎么样吗？”
秦辞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腰上，只觉得被她触碰着的那块肌肤好像火一般炙热，他压根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呀？”其实武小小只是觉得自己的手没地方放，顺手搁在他腰上而已。
“嗯？什、什么打算？”秦辞勉强回过神来。
“未来呀。”
“唔……”秦辞思虑再三，将她的手轻轻拿开，她这样他没办法思考。
武小小耐心地等他回答。
秦辞想了半日，“你刚刚的问题，能再问一遍吗？”他没听进去。
武小小又问了一遍，“殿下对自己的将来有打算吗？”难道这个时候了，他还觉得自己能顺利地继承皇位吗？
书中秦辞有两个梦想，一是小小，二是成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因为一遥不可及，所以他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二当中了。
武小小的问题让秦辞清醒了大半。
他沉思片刻，“你想听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都听呀。”武小小笑道。
秦辞顿了顿，“假的我不能说。真的就是……其实，我并不像太傅们说的那样胸怀天下，若可以……”他盯着武小小的眼，一字一句道，“我想与你，归隐山林。”这八个字，分外珍重。
武小小听懵了。
她当然相信他说的，可是她没想到秦辞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
那他在书中，为了皇位与秦渊争得你死我活又是为什么呢？
“那殿下现在，”武小小压低声音，“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秦辞苦笑，摇了摇头，“身不由己。”
他倒是想脱身，但秦渊是绝对不会放过他和母妃的。他若不争，不为自己铺好退路，只有死路一条。
武小小只当他是因身居太子之位，一时难以卸任，便不再多问，“那殿下知道我有什么打算吗？”
“嗯？什么打算？”秦辞的声音温柔得如同安眠曲。
“唔……”武小小认真想了想，如果撇去系统任务的话，她应当会选择——
“出宫吧。我想有个自由身，自由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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