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依旧飘荡着淡淡的药香,但气氛却与之前不同。阳光透过薄纸,将厅堂内的阴暗驱散,温度也随之上升。
厅堂内,一位身穿赤色服饰的男子端坐,眼睛扫过站立于门口,眼睛闪动戒备之色的护卫,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不耐烦的敲着。
“杨家人真是太目中无人了,把我们随意丢在此处……”
宋元话还未说完,被身旁面色严肃的中年人一瞪,后半句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如今是在杨家,说话小心点。”中年人举起一杯茶,茶香满溢,微皱的眉头舒展开。
宋家与杨家不同,杨家杨胄一脉独掌大权,大事务的决策权皆掌握在他手上。宋家虽以宋盛为首,但实际的决定事务需要三人一并同意才可。而这位中年人则是宋家的掌舵人之一,宋伏哲,宋元自然不敢与他叫板。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悬挂半空,温度越发燥热。宋元实在坐不住,便起身在毫无灰尘的青石板路走动,时不时看向悠闲品茗的宋伏哲。眼睛斜睨之间,几道身影纳入眼中。
为首的自然是杨胄,此时的他自然不似方才从废墟中爬出那般狼狈,破衣已然换下,杂乱的头发整理的清楚,唯独脸色略带苍白,落下痕迹,紧随身后的自然是杨家二小姐杨于霜。
宋伏哲看着给他带来一丝压迫力的杨家家主,二十年前杨胄天赋卓越,在炼丹大会上打败上百位炼药师一举夺冠,霎时间杨胄之名,名镇东洲,无人能及,多少国家愿花重金聘请这位年纪轻轻便能炼制三品丹药的少年英才,可惜都未能打动这个顽固的人。婉言谢绝之后,杨胄回到杨家继承家主一职,经历二十年的岁月,杨胄不仅天赋未降,反而更上一层楼。五品炼药师是多少炼药师梦寐以求的结果,能与之相比的,怕只有一直潜心修行的几位炼药的前辈了。
“哈哈……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杨胄热情的说道,洪亮的声音在厅堂内传开。
宋伏哲板着的脸终于露出笑容,起身道,“哪里哪里,是我们唐突了。”
宋元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若是真当他们是贵客,又为何让他们等这么久,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罢了。抬眼便见宋伏哲眯着眼看他,即使在不情愿,宋元也不得不想杨胄施礼。
杨胄身为一家之主自然不会向一位年轻人多于计较,心中纳闷宋家无故造访的目的,开口说道,“这是宋元宋公子吧,果真是少年英才。”
宋伏哲看了一眼正失完礼,满脸高傲的宋元,眉头微皱,笑道,“哪比得上你女儿,听这小子说,杨侄女已经跨入半步阴阶三维,同龄人中能与之相比的,怕是没几个了。”
“不过是侥幸罢了。”杨胄的语气自谦,但是眼睛中的骄傲之色毫不遮掩,似乎很享受宋伏哲的夸赞。
两人之间打马虎眼令本就不耐烦的宋元更是厌烦两人的惺惺作态,茶水猛灌。
站于身后的杨于霜扫过牛饮得宋元,将他的表情纳入眼中,嘴角上翘。心思单蠢,连自身情绪都无法遮掩,怪不得宋盛不愿将自己的势力交于宋元。
“与伏哲兄见面,应该是二十年来的第一次吧?”
宋伏哲笑着点点头,道,“是啊,自从二十年前的那场炼丹大会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如今想起当年的事,诸多感慨啊。”
杨胄端起茶香四溢的杯子,淡淡的苦涩在舌尖传开,瞳孔色深沉道,“不知今日伏哲兄是为了与我叙旧,还是……”
杨胄顿了顿,不能怪他多想,他这边刚炼药失败,宋家就上门拜访,时间掐的正好,令他不得不怀疑。他回忆起方才药液合成时产生的不寻常波动,眼睛扫过半靠在椅子上的宋伏哲。
宋伏哲摇了摇漂浮杂质的茶杯,道,“听说杨兄弟在练玉清万解丹?”
杨于霜眼睛闪过一丝异色,果然是为了三妹而来。心中冷笑,她的三妹何德何能能受到宋家掌舵人的关注?
“的确。”杨胄大方承认,他派霜儿前往石堰镇寻找七潋草的事,在宋家人眼中早已不是新奇事,更何况宋家还派人打算夺走七潋草。
宋伏哲转动手中蓝色的戒指,道,“此事说来,倒是我们宋家的过错。几日前,家中族老刚好病重,正好需要一株延生蛰草治病,不知是谁带回来的消息,说你们杨家的商队中正好押送了这株草药,我们才派了宋元前去夺取,造成不必要误会,还望杨兄弟见谅。”
宋伏哲的这番话正好解释宋元拦住商队的事情,只是这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就要看当事人。杨胄自然是不信的,可表面功夫要做好。他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是这样……既然是误会,说开便好。”
“说来也是有趣,近日我整理宋家药库,竟然也找到一株七潋草。”说着,宋伏哲手掌一挥,放置青瓷茶杯的桌面上一洁白无瑕的玉盒出现。透过晶莹剔透的玉面,一株保存完好的七潋草呈现在众人面前。
正打着哈欠的宋元正襟危坐,等了怎么久终于到重点了,他要好好瞧瞧杨家到底会不会收下这株七潋草。
只是一句闲聊,犹如在平静湖面投下的一块石头,在杨于霜的内心激起止不住的波澜,本来炼药失败,于霜以为三妹的毒束手无策,宋家赶着送来一株七潋草,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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