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怕疼吗？”
一听小孩说疼，杨益捷马上就放轻了动作，一边揉一边哄：“疼的话说明确实有问题，现在不注意以后矫正就更疼。”
“唔，我都不学习了还这样，早知道还不如好好学习呢！”
陶程程瘪着嘴，不太开心，他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太不公平了，最近什么都不顺，连脊椎骨都跟他过不去了。
杨益捷看他嘟嘴，越发觉得眼前的漂亮青年是小孩心性，小孩心性的人心思单纯，好交流，也好骗。
“那现在学习也不晚啊，你不是说最近都在学英语吗？是自学还是请人来教呢？”
“是路理哥哥在教，他教的可好了！”
提及路理，陶程程又有话聊了，他始终惦记着路理出国的事，没几句又问上了，他心思简单，说话从不拐弯抹角，都是有什么就直说。
杨益捷听着，频频点头，也不反驳，每句都是附和着说路理怎么怎么好，自己如何如何看重，对他的未来有什么什么期许，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说那个名额是谁。
“哎呀，你说的这一通我都知道，我刚进城就和路理哥住一块了，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我现在不清楚的是我们路理哥能不能出国。教授，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我回来了。”
这边陶程程话音刚落，那边路理就抱着书推开了门，看见屋子里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书哗啦啦地就掉了一地。
“呀，路理哥。”
陶程程倒是没有不自然，在他看来，杨益捷根本就不是在摸他，而是作为医生给病人检查身体。
给他豆奶呢，也不是为了讨好他，而是看他饿了，想让他填饱肚子，这是多和蔼的长辈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呢？
他是不知道内情，又惯没防备心，路理不怪他，只是不明白一向只和女学生传绯闻的风流教授怎么就把小桃子给盯上了，盯上了，是盯上了没错吧？
这么近地靠在一起，手上上下下摸着，陶程程拿的杯子，就是教授平常嘴对嘴喝水的私人用品，这种东西是不能拿来分享的吧？抽屉里那么多一次性纸杯，为什么偏偏给他自己的杯子，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路理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杨益捷，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书，杨益捷就跟从来不知道路理把书弄掉了似的，一直全神贯注地给陶程程捏着脖子，见路理杵在那不说话，还故作不解地问：
“路理，怎么了？卢教授有说什么吗？哦，你弟弟颈椎疼，我给他看看，看完这一节，咱们就去吃饭吧。”
“那我的颈椎是怎么回事，我还要不要去看医生？”
天真的陶程程还没看出门道，只当自己的颈椎真出了问题，他是很爱惜身体的，颈椎有问题会影响睡眠，现在因为邵阳的事，他已经没睡过几场好觉了，再因为颈椎的事睡不着，那可真就亏大了。
“陶陶，我们回去吧。”
路理说，他看明白了，教授想要什么，他都看明白了，真是想不到，他能拿来交换的东西，不是论文，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另有其人，刚好就是他最喜欢的弟弟，最疼惜的小桃子。
要不要顺水推舟把桃子送给杨益捷？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有，只是刚冒了个头就被他自己打消。
不能这么做，出国于他而言只是一次机会，可把陶程程送给老师，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小桃子？小桃子受了情伤，不能再这么折腾。
路理知道，他现在叫陶程程回家，等于直接不给杨益捷脸，本来有可能出国的事也会完全告吹，但他想不了太多，只能先把危险的小羊从虎口带回去再从长计议。
“诶？不去吃饭吗？”
陶程程偏头看了一眼路理，路理没回他，而是直接看向杨益捷。
“对不起教授，我在家给陶陶做了午饭，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就不劳您破费了，下午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这样啊，好啊，那你们去吧，论文我会好好看的，等看完再给你打电话。”
杨益捷还是风度翩翩地笑着，并没有一点失礼，他放开陶程程，陶程程的脖子被他揉啊揉啊揉出一大片红痕，热热的，陶程程咔嚓咔嚓脑袋，笑眯眯地和杨益捷道了谢，就跟路理回去了。
一路上，路理都没说话，陶程程不明所以，因为太饿，也没搭腔，等回了公寓，路理把书包一放，拉着陶程程进了浴室，他才发现不对头。
路理把他的毛衣脱了，清澈的琥珀眼沉沉地好像在生气，陶程程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奇怪地看着路理，问：“怎么啦？不是说饭都做好了吗？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我不在的时候，教授都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用他的杯子喝水？还让他为你按摩？”
“也没说什么啊。”
陶程程皱着眉，觉得路理在小题大做。
“我早上没吃东西，饿了，他就给我泡了包豆奶，然后呢，我喝了豆奶他又说我坐姿不对，就过来帮我矫正坐姿，然后你就来了，后面的你都看到了，他其实什么都没跟我说，最多说说你，说你优秀之类的。”
“陶陶。”
“啊？”
“我觉得，我出国这件事悬了，我看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在我身上，这几天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犹豫了一下，路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如果杨益捷真的盯上了小桃子，那小桃子再留在他这里也不安全了。
他住的单人宿舍究其根本是学校的职工楼，离学校太近，保不齐就会出意外，再加上既然知道了陶程程可能是他出国留学致胜的关键，那么他除了要防着杨益捷，还要防着自己。
他真的很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一念之差就跟恶魔做了交易，把陶程程作为祭品献祭出去，他太想成功了，所以陶程程必须走，只有这样，他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这是路理成长后路途中唯一的一次善良，他想的很好，却忽略了什么也不知道的小程程。
“为什么？路理哥？连你也嫌烦，连你也不想搭理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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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路理还是为桃子好的，后面就……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那啥，今天去找领导确认了一下，领导表示确实是这样，无能为力，说跟我个人能力无关，只是公司不需要做这个项目了，那么负责项目的整个团队就必须解散了，没有多余的岗位可调剂，只能帮我多争取一个月的补偿金，其他就没了。可能是因为提前一天知道吧，我内心已经很平静了，但疫情的大环境下找新工作还是太难了，讲道理有点不知道未来的方向，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也不准备告诉他们，想自己先抗过去，可是，我真能自己扛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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