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妹边走边指着不远处一座峭壁嶙峋的山告诉我,她们村子建在这座石头山下面,所以叫石山角。
以前没通新路的时候,只能从石山下面的一个洞口走出去,很不方便。
我张眼四处一望,果然是依山而建的村落,连绵起伏的小山脉将这个村子围在中间,而门户就是黑妹指给我看的那座石头山。
如果没有这条新开通的路,又不知道黑妹所说的那个山洞的话,恐怕想进到村里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让我想起古代为了避免战祸的难民,为了活命只能远离家乡,相互携持去寻找安全的避难所。
他们要么跋山涉水藏进山谷,要么爬到高山绝岭,然后掩盖出入口,在仅有的几处关隘建起碉堡一样的防御工事,从此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现在仍然还有不少村落保留了当时的风貌,比如悬崖村,水洞村,绝谷村等等。
也许黑妹所在的这个村,也是当时避战的遗民,经过不知多少代的努力兴建起来的吧!
我一时好奇心起,便对黑妹说:“既然来了,就让我体验一下你们村的原始风貌吧。我们从那个石山的山洞穿进去怎么样?”
“真的要走那个山洞吗?那你跟好哟!”黑妹带我走上田埂,朝那个石头山走去。
“听村里人讲,有时候晚上会听到山里有女人在哭,怪吓人的咧!额晚上从来不敢走这里。”等我们走近了那座石头山时,黑妹拉着我加快了脚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此时已经来到了那个石洞口,听黑妹说出如此吓人的桥段,心里直发怵。
“老板哥你怕啦?”
“开玩笑我怎么会怕!”
走进山洞,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这座山周围的温度比外面低一些。我嘴里说着不怕,脚步却很没出息地走得比黑妹还快。
忽然,我听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赶紧停下脚步拉住黑妹,紧张地辨别声音的来源。
“老板哥……”
“嘘……别出声,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我止住黑妹,猫着腰东瞧西望,生怕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飞出一个鬼怪来。
谁知黑妹突然大笑起来,惊得我汗毛直立,望着她说:“你怎么?”
“老板哥,还说你不怕!这不是哭声,是风吹过洞口的声音。以前走这个山洞的时候经常会听见!”
黑妹捂着笑疼的肚子对我说。
我感觉自己的脸刷地变红了,居然在这里露了怯,被黑妹这个丫头笑话,恨不得变成一只老鼠钻进石头缝里。
“阿爸、阿妈!”走过那座石头山没多远,黑妹便兴奋地对着田埂上的两个人影大声喊道。
我看到一对皮肤比黑妹还黑,身体硬朗,面容清瘦的中年夫妇扛着锄头,笑容满面地朝我们走过来。
黑妹村里大多数人都姓周,跟我算是本家。此时看到黑妹的爹妈更觉亲切,赶忙上前打招呼。
黑妹摇着阿妈的手高兴地说:“老板哥人可好了,还给额们家买了这么多东西!你看还有弟弟妹妹的书包!”
黑妹妈赶紧敲打黑妹说她不懂事,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还能让我花钱。搞得我连连摆手,表示这些都是应该的。
黑妹的家是农村人自己盖的那种土坯房,面积挺大,而且住起来冬暖夏凉,墙上贴满了黑妹曾经拿过的三好学生奖状。
周老爹从院子里捉了一只花母鸡,手脚利索地拔毛放血,然后进厨房燃起锅灶。黑妹妈给我泡了一碗又香又甜的炒米茶,让我尝到了小时候过年的味道。
这里的鸡是自家养的,鱼是河里捞的,辣椒蔬菜是自己种的,农村人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辛苦却又自在。
难怪古往今来,无数人向往这种朴实而又充满色彩的田园生活。
中午饭的时候,满桌的好菜摆了上来,更有一大碗米酒放在我的面前。
周老爹有一手好厨艺,村里逢年过节或者谁家里有了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去掌勺,所以人缘特别好。由于请他喝酒的人多,酒量自然也不差。
今天一高兴,他把自酿的米酒搬了出来,要跟我痛快喝上一顿。
我知道这是乡里人好客的方式,所以暂时把不准喝酒的事情藏在身后,反正我不说子老也不会知道!
此时黑妹的三个妹妹也坐在一起,她们长得跟黑妹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害羞腼腆。
不过黑妹的小弟很调皮,带着自己家的狗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酒足饭饱之后,黑妹带我来到她们家后院,这里堆满了劈好的柴禾。
她们村家家户户还在用土灶烧火做饭,但是柴禾都是放在不靠近厨房的屋外,怕引起火灾。又怕下雨淋湿柴,所以通常会搭建一个棚子遮雨。
我问黑妹带我到这干嘛,她眨眨眼说:“你不是要看额阿公的刀吗?”
哪儿有刀?我又四处仔细看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一把砍柴的刀哇!
黑妹指了指我身后,说那不就是嘛!
我转身一看,那是一根支撑雨棚的粗木杆,但仔细一瞧,发现又不是木头。
我伸手摸了摸,居然触手冰凉,再顺着这根粗杆抬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这哪是撑雨棚的杆,原来真是一把大得惊人的长柄刀啊!
我用一根差不多长的粗木杆替下了这柄刀,双手吃力地托住。
只见这刀长约两米,形状与宋代器图中描述的刀八色之一“偃月刀”,颇有几分相似。
刀柄是用熟铁铸就,宽大的刀身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折叠锻打,虽然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已经不再寒光逼人,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出密密堆叠的波浪纹。
“这刀是当年额爷爷传下来滴,额小时候,还见他把这片刀舞起来过,可威风咧。”
周老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后院,见我正托着刀,便说起了以往的趣事:“当时额阿爸还跟村里年轻人打赌,谁能举起来这把刀,就请他吃肉,举不起就请额家吃肉。结果,额小时候冒缺过肉吃!”
“也许,我可以试试!”我双手握住刀柄,掂掂分量自信可以举起来。
但是要想舞动它,只怕是白日做梦。为什么不试试“驱鼠”之法?应该不算是作弊吧!
我不由地潜心静气,从附近的一只田鼠身上盗取了一丝灵气。
气过八脉,我赫然睁开双眼,屏息运力将一招过背劈山使了出来,顺势舞起了刀花。
耳畔呼呼地响起刀刃破风的声音,顿时一股威风凛冽的气魄充斥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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