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君武的询问，掌门真人倒是一脸平静。
“当年剑竹峰一事过去了那么久，已经无法判断谁对谁错了。”
“虽然当时的阵势十分强大，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轻易死掉的。”
听了这话，张君武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掌门师叔并没有跟小师叔见面，而是凭借直觉推测的。
不得不说，两人不愧是师兄弟关系，竟然彼此如此的了解。
“事实上，当年之事，不光我有所猜忌，山上不少人也曾经猜测他可能还活着。”
“因为当时发现的那具尸体已经彻底烧成了焦炭无法辨认，只不过那些人没有我这般确认罢了。”
“既然尸体有了，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交代，他只要不再回来，谁会在乎他是死是活呢？”
听了这话，张君武有些不太舒服。
于是张君武做了一个极为不明智的举动。
他直接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掌门。
“掌门，您难道也认为当年小师叔的做法错了吗？”
掌门真人双眼灼灼的盯着张君武，完全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不过张君武并未退缩，而是勇敢的跟对方直视着。
过了不知多久，对面掌门真人才缓缓开口。
“过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当面问我这个问题的。”
张君武悄悄松了一口气，却不肯让步。
“晚辈只是觉得……当年之事对小师叔有些不太公平。”
掌门真人淡淡道：“身为战神宫中人，他无视规则，迎娶了一个蛮人女子，惹了众怒，这难道不是错？”
张君武反驳：“蛮人女子又如何？”
“晚辈在北凉，自认这辈子杀过的蛮人不在少数，但是也从未觉得所有蛮人都该杀。都是坏人。”
“莫非掌门就认为所有的战神宫的人都是心存正义的人？”
对面掌门真人没有开口，因为这问题没法回答。
张君武则是继续道：“一个蛮人女子而已，我不明白小师叔到底触犯了什么规则。”
“就算那时国内与蛮人的矛盾不可调节，就算小师叔被外界质疑讨伐，身为战神宫，您身为他的师叔，莫非不应该站在他的身后维护吗？”
“莫非规则与名誉真的比一个人的命还重要？”
张君武这番话说的有些不客气，对面的掌门真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在边境故意引发暴乱，导致数万军民丧生，莫非你也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张君武楞了一下，低声道：“被全天下围杀，他只是为了自己跟心爱的女人求一条活路，我不觉得有什么错。”
嗡！
张君武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散开，让他有些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
骇然抬头，发现对面掌门真人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
“为了自己活命，就至几万军民生命于不顾，你也觉得是对的？”
张君武脸色涨红，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不过依旧顽固的辩解道：“如果不是被全天下围杀，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这几万人的死是不是大家都有责任？”
张君武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豁出去了，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后果。
结果没想到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周围的威压就消散了。
再次恢复自由，张君武有些心悸。
刚刚自己似乎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对面的掌门真人面无表情，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他的身上似乎就是有这种个人魅力，总能让每一个跟他相处的人过目不忘。”
“想不到你也对他如此崇拜。”
张君武则是认真的摇摇头：“谈不上崇拜，我只是就事论事。”
掌门真人将茶杯推到张君武面前，自嘲一笑。
“这么看来，他的确比我更适合做这个掌门的位置啊，当年这位置就该由他来坐……”
张君武心中骇然，强忍镇定，缓缓开口道。
“我倒是不觉得小师叔能够担任这掌门职位。”
“小师叔这人洒脱潇洒，无视规则，自由傲慢惯了，根本不可能做好一个掌门。”
听到这话，对面的掌门真人却突然笑了。
“我就当这话是你在夸奖我吧。”
“行了，当年之事既然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张君武缓缓摇头，对于这种上一辈的陈年事情，他作为一个晚辈的确不该多说什么。
于是话题再次回到了原点，张君武简单跟掌门介绍了一下小师叔的情况。
听完之后，掌门真人缓缓点头。
“也许，现在的生活才是他最满意的吧，这里注定束缚不住他。”
“只是这代价有些大了……”
看到掌门真人这番表现，张君武突然觉得，也许当年那些事还有别的隐情，掌门真人当年未必就是真的直接主导对小师叔下手的人。
似乎并未表现出对小师叔的过多关注，仅仅是随意了解了一下近况，掌门真人便主动将话题给引到了别处。
他说起了当日的生死战，依旧敏锐察觉到了张君武背后的那道虚拟人影。
最后张君武给掌门真人看了右臂上的封印，于是掌门真人直接一个问题直指核心。
“你同意了魂灵的契约？”
张君武楞了一下，点点头。
看来掌门真人跟小师叔一样，对鬼泣都十分了解。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契约并不是跟魂灵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另外一个空间的奇遇。
“以后只要尽量不用鬼泣，有这道封印，你体内的魂灵就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最终掌门真人做出了跟小师叔一样的判断。
聊完这个，掌门真人又说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现在应该已经学会了血继轮回的使用方法了吧？”
“上次生死战，我见你用过。”
“虽然方法十分粗糙，但是你已经触摸到了使用的门槛。”
张君武有些诧异，“掌门您……对血继轮回的力量十分了解吗？”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掌门真人看着张君武反倒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可知道你身上的血继轮回是传承自何种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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