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说完，又是“嘿嘿”一阵坏笑。这时候，图书室车厢门再次打开，王扬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刚才出事的车厢已经处理妥当，他这是来和黄然几个人会合的。
见到了王扬，孙胖子眨巴几下眼睛带着我迎了过去，主动说道：“老王，正好有事找你。我长话短说，云杉赌场的博彩牌照是不是快到期了？”
王扬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个你也知道？明年十二月到期，现在正是谈判的紧要时期，要不然云杉这边也不会这么紧张这条火车线路。”
我没听明白王扬的话，脱口问道：“八字还没有一撇，赌场就这么下本？如果谈判没有谈下来，这条火车线路不就彻底地赔了吗？没有火车赌博的噱头，谁会花那么多钱坐火车玩儿？”
王扬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道：“牌照的谈判并不能光看靠博彩带来了多少效益，这是一场综合的博弈，比如说每年能给当地政府增加多少福利项目，每年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多少观光客，以及当地犯罪率有无上升等等。单靠博彩给当地政府带来的那点税收，是很难说动政府高官发下博彩牌照的。如果这次博彩牌照能顺利续签的话，云杉集团就会扩大这趟火车线路，同时增加运行车次，那么这趟火车线路就会变成一次观光和博彩的双向豪华之旅。”
王扬说完，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老王，我听说有一家菲律宾的博彩集团也想过来踩一脚？人家是正经的博彩集团，好像已经和审核牌照的几位负责人一起吃过饭了。怎么样，你们多少有点压力吧？”
王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名声不行，他们那一套在大马是行不通的，最多也就是到吃饭这一步了。但是云杉集团不一样，它就像是一棵大树。博彩业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的部分已经渗透到大马的各个领域之中。如果云杉集团倒了，会给大马带来巨大的损失。大马政府会在小范围之内，给云杉集团一点阻碍，但绝对不会到翻脸的那种程度。孰轻孰重，大马政府还是分得清楚的。”
孙胖子笑眯眯地看着王扬，等他说完之后说道：“如果云杉赌场接二连三地出事呢？赌场有老王你坐镇，但你总不能有事没事一直待在这火车里面吧？说句不好听的，你也说过术业有专攻，今天火车里面的事情未必就是你老王擅长的那一路。”
王扬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孙胖子，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孙胖子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火车上，你们一共有一百一十五名员工，如果有一两个人被收买了，把他们挖出来要多长时间？”
王扬的眼睛眯了起来，半晌之后才说道：“一天的时间差不多了。”
孙胖子笑了一下，他伸出来一根手指对着王扬晃了一下，说道：“一个小时就够了，去查这些员工的账户，从火车第一次出事到现在，看看他们谁的账户里面会莫名其妙地多几笔钱。查清楚这个，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不是我说，老王，你们赌场和银行关系好，查几个账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王扬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光查银行账号可不太好查，他们都是从赌场和酒店里面抽调出来的人，收入都是不定期的。比如荷官，他们的小费收入比较多，等攒够一定的数目再存进银行。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小费，运气好的话比工资都多得多。他们存钱都是没有规律的，什么时候攒够了什么时候存，这样就很难查了。”
孙胖子嘿嘿一笑，对王扬说道：“老王，只要有可疑的你就都找出来，然后我替你甄别。不是我说，反特的片子我看得多了，最擅长的就是抓坏人了。”
既然孙胖子已经找到了突破方向，王扬就开始打电话安排去了。
还不到孙胖子预计的时间，只过了半个多小时，王扬那边就出了一份人员名单。名单上一共有八个人，这几次火车上发生突发情况之后不久，他们的账户里面就多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存款。
王扬叫人将这八个人一起带到了图书室里，在孙胖子的面前排成了一排。分别用中文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其中有负责火车行驶的副车长，四位赌场的荷官，两位秀场的表演人员，还有餐厅里面的那位服务小姐。就是这位服务小姐给了孙胖子一整瓶“鲜血”，想不到她也在这八个人当中。
孙胖子对这位服务小姐很感兴趣，眯着眼睛对她说道：“原来做服务生这么好赚？随随便便小费就那么多。不是我说，你们那儿还缺人吗？”
这位中文名字叫作阮棠的服务小姐说道：“小费拿多少就要看运气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遇到连账单都要朋友来付的客人，别说小费了，说不定连客人的餐费都要我们来垫付。”
一句话就将孙胖子噎住了，他眨巴几下眼睛，竟然没有接上这话。我在一边差点笑出声来，认识孙德胜这么久，也没看他吃过几次瘪，更别说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了。
孙胖子干笑了一声，绕过了阮棠，又连续问了赌场的荷官和秀场的表演人员。他们几个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词，这些都是客人给的小费，说得理直气壮，孙胖子问了两句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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