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接近胸墙者杀无赦！”
凌威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
“开火！”
“砰砰砰！”
枪弹乱飞，那些建奴推搡着百姓，让他们来做挡枪的肉盾，弹丸横飞，不断有人中弹，而建奴则趁着机会砍杀着后排的百姓前进。
“咯吱！”木栅终究被推倒了一块，仿佛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剩下的百姓涌向了这个缺口，后面的建奴也赶了上来，不断把百姓推向壕沟，很多人掉进壕沟不是被暗刺扎死就是被后面的人踩死。
建奴已经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了，他们是建奴的先登部队，身穿重甲，砍杀着还剩下不多的百姓，然后把他们推下壕沟，用来填平壕沟。
“开火！”
第三连的士兵们立刻扣动扳机，惨叫声混着枪声和满语的呼喊，乱成了一片。
“避箭！”
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大雾之后飞奔而来，尖锐的呼啸声清澈响亮。
飞驰的羽箭立刻射倒了几名正在装弹的士兵，正在举枪射击的第一连立刻被射倒了七八名士兵。躲在大雾后面的建奴弓箭手根据枪口的火光大致估算出了模范军的射击位置。
万千山握着指挥刀，大吼着命令第一连的士兵举起火枪。
“准备！”
士兵们再次举起手中的火枪，对准了已经将百姓砍杀了差不多的建奴，他们穿着盔甲，满身都是无辜百姓的鲜血，涨红着脸，举着刀盾，发一声喊，便吼叫着从被推倒的木栅处冲向胸墙。
“开火！”
“砰砰砰！”
“啊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排的建奴死士举起了手中的盾牌，但这毫无用处，木制的盾牌无法抵挡弹丸，他们就像是被伐倒的大树一样，被弹丸打成了血窟窿，头往下栽，便一个一个地倒向壕沟，叠压在那些被砍杀的百姓身上。
猛烈的齐射对于这些近距离的建奴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弹丸打透了盔甲，打得几个建奴血流如注。
不断有羽箭从大雾之后射来，转瞬间便又伤亡了十几个，但是连绵的射击也让冲上来的建奴死伤了三四十人。
燧发枪的射击完全没有受到弓箭的影响，模范军士兵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射击位置，举枪开火，一度有十几名建奴已经冲到了距离胸墙几步的地方，却被模范军端枪瞄准，打成了筛子。
火枪的射击声和连绵的杀声，惨叫声混成了一片。
敢死队的建奴依然并不放弃，他们不断地冲向模范军的胸墙前吸引模范军的火力，好为躲在大雾里的弓箭手提供目标。
不断有模范军士兵被射倒，就连站在万千山身边的亲兵也被射杀，但是模范军的队形依然不乱，瞄准那些敢死队的士兵齐齐开火。
“砰砰砰！”
一轮射击之后，原来两三百名建奴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他们终于不敢再接近胸墙，有的建奴转身就要退回大雾之后，紧接着便是多数人，然后便再也收拢不住，向后溃退。
建奴掩护的弓矢却不停顿，虽然是盲射，但是火枪射击的时候枪口有火光，所以羽箭还是能射倒列兵。
而模范军的散兵则拿着特制的燧发火枪射击溃退的建奴，他们的枪法多数很准，中弹的建奴往往立刻扑倒在地。
不一会儿，建奴便从战场上撤退。
“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百姓。”
张子云叹了口气，凌威会意，立刻便跑下指挥台，那边的万千山接受命令之后，立刻招呼着士兵越过胸墙。
胸墙前，横七竖八地躺了几百具尸体，大多数都是大明的百姓和被俘的官军士兵，他们被建奴驱赶，冲击木栅和壕沟，为了增加恐惧感，后排的建奴还会挥刀砍杀百姓，这种血腥的屠杀更加让这些百姓恐惧，张子云趴下的救场之举也并没有救下多少百姓，他们大多都被建奴的大刀和重锤砍杀捶打，断肢，尸体散乱一片，侥幸没死的，也大多数都是重伤，也只有三四个人只是受了轻伤，被模范军从死人堆里找到，带回来安抚之后便命令军医官去救治。
除此之外，胸墙前还躺了一百多名建奴的尸体，他们大多数是被火枪齐射射杀的，这些人全是建奴的冲阵死士，他们身被重甲，但是再厚重的盔甲在这十几米内也是无法抵挡燧发火枪的子弹的。
那些轻伤的建奴都被人拖回去了，也有六七个伤重的躺在地上呻吟着等死，模范军士兵没有射杀这些受伤的建奴，但自然谁也不愿意去理他们。
模范军也阵伤亡了三十多人，这些建奴弓矢还是厉害的，强弓利箭，箭雨纷飞，更主要的是，他们射得很准，好在伤员里除了六七个重伤外，其他都不过是轻伤，简单的包扎之后还能投入战斗，重伤员则被安置在军医处医治。
张子云的面前，依然是大雾弥漫。
刚刚那短促的战斗大概只是前哨战，对面的建奴是在利用这漫天的大雾试探他的防御阵地，如果发现正面容易突破便会集中兵力猛攻，利用大雾的掩护，还可以抵消火器的优势，一旦进入短兵相接，他就会派出步骑猛攻，不过被模范军严整的射击线击退之后，他就不再发动进攻了。
建奴的指挥官不知道是谁，是皇太极？代善？还是努尔哈赤已经亲自到了，总之对面也异常狡猾，他利用这些百姓和被俘的官军士兵基本摸清了胸墙正面的防御了。
战场复归于平静，空气中却开始弥散硝烟和鲜血的味道了。
张子云叹了口气，现在大雾笼罩，对面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也不敢越出胸墙去大雾后面试探，不过，那些安插在战场上得木栅还有挖掘的壕沟应该可以起到一定的迟滞作用，而只要本军的阵势不动，对方想必也不敢轻易行动。
“命令第一团休整，炮兵准备！”
“是！”
大战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恐怕将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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