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此次朝会礼仪部分需要福建、广东两省的诸位大人一起参加,之后殿下接见诸国使臣,诸位大人就可以待在广州,随时听候殿下的吩咐就好了。”总统事务府海外部的次务大臣说完,便抱起拳向诸臣行礼,诸官们立刻还礼。
朱由桢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从桌子上拿起那碗新倒的茶,饮了一口。
“这件事情也就大致如此,”朱由桢将茶碗放在了桌子上,扫了一眼在座的两省官员,“除了这件事以外,本王这次来广东,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必大家是知道的。”
姚闻和温茹南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天启三年十月朝廷下诏,要求广东和福建两地力行朝廷颁布的各种法令,但两省进展缓慢,内阁和总统事务府从今年正月以来,半年内可是连下了三道责问书,还撤了派来的总督,结果依然是进展缓慢,皇上没办法,也就只能让本王来做这个恶人。”
朱由桢脸上依然笑容不变,但在座的诸臣心里却都开始忐忑起来。
“怎么?就没有人站出来和本王解释一下吗?”
一句话,议事厅中也没有人敢接。
朱由桢瞅了一眼两位布政使。
“两位布政,给朝廷上的辩诬奏疏是你们写的吧?”
姚闻和温茹南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躬身点头。
“你们有什么说的吗?”
一听王爷点名,姚闻便硬着头皮道:“殿下,臣等对于朝廷所议定的改革之事是支持的,但是凡事革新之事,必须要有一个过程,如今朝廷催促的急,臣以为急则生变,因此臣才在奏疏中说,广东能不能缓一缓,或是先在广州实行,然后一步一步才是。”
“温布政也是这个意思?”
朱由桢看了一眼一旁的温茹南,问道。
“是的,殿下,”温茹南赶忙接口,“臣久在地方,自然是知道这地方的情况,臣对总统事务府的革新之事绝无半分反对,但冯相也好,张总统也好,这两位都是年轻才俊,不在地方,因此所制定的某些举措,的确是有过分激进,臣为了革新大计,才上的此疏。”
朱由桢笑了一下,反问道:“这么说,冯相和张总统两位倒是要向两位大人道声谢咯。”
姚闻和温茹南立刻抱拳道:“臣等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身为朝廷大臣,受先圣教训,实在不敢不言,如今朝廷要与小民争利,这是撼动国家的大事,若是不考虑百姓,那是对朝廷不负责任啊。”
朱由桢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笑完了,一脸冷凛,呵了一声便道:“这么说起来,诸位大人倒是成了为了百姓着想的仁义之士,冯、张两位倒是成了不顾百姓死活的罪人呢?”
姚、温两人还想争辩,却被朱由桢挥手止住,“两位,说来说去,你们的那些百姓反正就是不包括那些在田地里耕种的小民,凡是朝廷用度日蹙,要用钱的时候,就要和那些小民争利了,这个时候,小民又没有那些商人了,诸位,双重标准这个东西,从朝廷和地方,都是一个法子,一个说辞,还拿出来再说就没什么意思了吧?”
姚闻和温茹南被这么一句话堵了回去。
“殿下,臣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朱由桢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了眼前两人一眼道:“你们怕得罪那些人,我不怕,你可以把那些反对的人都叫来,本王一个一个的和他们说,我倒是要看看都是哪些小民,若不是小民,本王就让他变成小民。”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姚、温两人也不敢说话,只能躬身听训。
“本王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拖字诀吗?”朱由桢站起来,环视诸臣,“明着说是老成持重,其实不过是不思进取,你们说推行的改革过分激进,我就一句,朝廷下的旨意你们动了没有,若是动了,就算是出了问题,朝廷会责问?这诸位地方上还没动,就说过分激进云云,那就是屁话,那就是借口,改革之事,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这皇上也好、朝廷也好、总统事务府也好,心里都清楚的很,但哪些人是为了改革好?哪些人是阻扰改革?这所有人心里都要清楚一些。”
这一番话,说的诸官都是一脸紧张。
朱由桢盯着在座的这些官员,接着又看了看两位布政使。
“两位大人,朝廷派本王来广东,就是要给两位大人看看朝廷的决心,自天启元年皇上登上大宝,这四年以来,山东、浙江、南直隶三省的改革的结果,朝廷和皇上都看得仔细,当初这三省的百姓和商户们都曾经反对改革,可如今了,这三省的人支持改革的人最多,除却那些顽固不听劝的,多数的百姓和商户们都已经尝到了改革的利处,这便是革新最好的证明,朝廷要广东和福建做第二批的省,就是对两位大人寄予厚望,可两位大人却要虚与委蛇,这就是辜负了朝廷的厚望。”
姚闻和温茹南一听这话,立刻撩起官服,跪倒在地。
“殿下,臣等辜负朝廷和皇上,理应问罪,但是殿下,山东、南直隶、浙江的改革牵连甚广,很多人都被朝廷派出的督查人员问罪,这其中,既有官员,也有百姓,这人心惶惶,甚至还闹出了如杭州民变这样的事情,臣等身为广东、福建的父母官,实在是要为两地的长治久安和百姓的安居乐业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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