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唐谦这么一说，郭富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是听说过拍唐谦的电影很不容易，他对剧中每一个演员的要求都很高，不过他却是真的有一点不太能够做到唐谦心目中想要的对杨锦荣那种心态的表演，于是说道：“导演，你看，我是这样的理解的，杨锦荣从一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想要试探刘建明，他虽然要表现出这种感觉，可是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要压一压，不能表现得太过火，我怕我万一演得……”
“顾虑太多了，城城哥，”唐谦笑着说道，“在很多时候，我们拍的电影的人，是要努力营造一个故事，一个氛围给观众去感受，所以在这其中如果有矛盾的东西产生，那我们一定还是考虑以观众的感受为先，就比如你刚才说的那种状态，你必须体现出来，让观众看得有所猜测，会想这个杨锦荣，是不是上头派来要秘密调查刘建明的人啊，而你担心的怕杨锦荣的表现过火，会让刘建明有所察觉，那就有些多余了……”
“多余？”郭富城不解道。
“是啊，观众在看电影的时候，谁有空去站在刘建明的角度上去关心他有没有看出杨锦荣的意图，这些东西，只会在事后，有一些喜欢从中挑毛病的观众，会对剧情的合理性有所质疑，既然我们不能很好的协调让两者平衡，那我们肯定是优先考虑前者，至于后者……放开让好事的观众挑毛病那又如何？”唐谦笑着说道，“更何况，杨锦荣和刘建明其实也在斗智，就算让刘建明看出杨锦荣的意图，双方开始你来我往，那才更加显得电影有档次，有看头，所以你就尽管演吧，没问题的。”
“OK，那我就放开了演了，”郭富城笑了笑道，“跟其他导演拍电影，他们可不会跟我解释那么多。”
唐谦笑笑没说什么，让演职人员重新埋位，继续刚才的镜头。
“从杨锦荣盯着刘建明找车位那段开始，城城哥注意眼神，”唐谦喊道，“Action！！！”
……
“车位我在一个月前已经打了报告，我不是要催促你，不过想知道究竟要等候多久？”郭富城笑着说道。
刘德华瞥了他一眼，说道：“杨Sir，其实我从今天起就调到内务部了。”
“我知道，刘建明总督察，”郭富城把字一个一个吐出，凝神望着他，感觉充满弦外之音，“其实庶务部的同事也叫我找你，说你会比较清楚。”
刘德华不跟他纠缠：“你的申请其实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办妥，只是找不着你。”
“是吗？真的不好意思，”郭富城再次展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放了一整个月的假期，被内务部调……呀！差点忘了你是内务部的。”
刘德华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样？今天来调查庶务部？”郭富城带着一脸戏谑的表情问道。
刘德华向桌上的制服扬一扬脸：“拿回这个罢了。”
“督察制服？”郭富城抬眼望着刘德华道。
刘德华一怔，轻轻泛起一个微笑，反守为攻道：“陈督察的制服，就是在你面前自杀的那位，他跟随了你这么多年，去得这样突然，你没什么吧？”
郭富城神态自若道：“不是已经close-file了吗？”
“当然，否则你今天大概仍在放假。”刘德华言语中带着一丝挑衅。
郭富城微微垂头，凝视半盖在制服下的档案夹：“麻烦你了，车位在三楼A6，对吗？”
……
“机器不要停，华哥，城城哥保持表情，电话响，快点！！！”坐在监视器后的唐谦说道。
……
这时桌上张SIR打来的电话响起，刘德华接听。
电话中“张SIR”的声音大声说道：“刘Sir，手足们调查到一些线索，陈俊居住的千尺豪宅，属一间名叫金菊投资有限公司的物业，公司由沈澄持有，相信就是那个内地的黑帮沈澄。”
刘德华握着听筒，一言不发。郭富城咬了咬下唇，视线没离开过他。
“还有，陈俊是警队的保龄球队成员，常到南华会练习，前天手足去那里查问，陈俊在那儿有一个贮物柜，今早法院出了搜查令，柜里藏了几张相片，相片中的两人，竟然是沈澄与杨锦荣！”
刘德华愣怔，陷入沉思……
这一段的表演刘德华要怀疑杨锦荣是不是韩琛的人，所以他的表现要在思考中带有一丝恐惧，因为他是韩琛的人，他自然也怕杨锦荣也是韩琛的人。
看着刘德华这一段表演，唐谦心中开始思考，后世刘德华在出演获奖无数的影片《桃姐》时候的表演，称得上是当之无愧的影帝级高水准了，而在此之前刘德华的演技虽然一直在进步，但与《桃姐》时候相比，还是有所差距。
而唐谦这时候觉得，此时此刻刘德华经过和他合作几部电影的淬炼，演技似乎已经达到后世《桃姐》时候的水准了，这时候的刘德华如果想在艺术方面取得更高成就，就已经拥有脱离商业电影，多多往艺术电影方面发展的资本了。
就在导演唐谦一心二用的时候，演员们的表演还在继续进行着。
……
刘德华的表演十分外露，他几乎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怔怔地直视郭富城，郭富城在这刻却轻松地向他挥挥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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